脑子里蹦出这个比喻时,林窈瞬间清醒,后退一步,眼神闪躲,组织能力突然丧失,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错乱之中,她偏偏又保留着一份理智清醒的判断,他不是在和她纠缠这点钱,逗她而已。
可她凭什么随便让他逗?
“随你。”她丢下这句转身出去,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像是落荒而逃。
这钱她不是非赚不可。
周仲霄在厨房刷碗的时候,林窈给岑晴打了个电话。
岑晴已经把这趟的首款打给她,剩下部分出片之后没问题再付,至于谁做她没意见,怎么分账随他们自己协商,她只定了个出片时间。
“我买好票准备回京了,等你回去咱们再约。”岑甲方率先结束通话。
林窈坐在沙发上,看到茶几上放着提上来的药袋子,拿过来在手里翻了翻,周仲霄收拾完出来,问:“上药吗?”
“不用。”林窈放下药,“素材在内存卡里,我拿给你。”
刚才还在为一半酬劳战斗的人,现在好像已经平静接受,竟然还很客气的说了句辛苦。
走的时候,周仲霄把鞋套团成一团握在手里,看着林窈说:“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不要你钱。”
林窈一本正经的摆手:“本来油费和过路费都没算,付出劳力就该有酬劳,这样吧,她那边只付了一半,等出片的时候直接让她把尾款结给你,还有这两天的车钱,你一起算了,咱们就多退少补,行吗?”
周仲霄看了她一会儿,没接这话,而是换了个问法:“明后两天,哪天比较方便?”
林窈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随你。”
周仲霄想了想:“后天?”
“嗯。”
“你记得提前和叔叔阿姨说一声。”
“嗯。”第二声明显带了点躁意。
……
周仲霄走后,林窈洗澡换了睡衣,又在药袋子里挑了味道最小的药用上,早早睡去。
第二天起来,代澜和林响睡得正香,林窈煮了几个白水蛋打了豆浆,刚忙完两人起了。
林窈一边招呼两人吃早饭,一边说了周仲霄要来看他们的事。
“小周?哦,你说的是住在隔壁小区的霄霄啊!”
霄霄?
林窈在心里对这个幼齿却熟悉的称呼翻了个白眼。
“是,就是他。以前吃了你们那么多饭,现在来报恩了。”
林响对这个话题丝毫不感兴趣:“只有蛋啊,不够吃。”
代澜扭头吼:“有的吃就不错了。”转头又问周仲霄的事:“他不是因为户口不在这转回老家去考大学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代澜乐了:“我怎么不知道,那时候你还骂人家来着!”
林窈眼观鼻鼻观心:“我骂他干嘛?”
代澜笑呵呵的说:“可不是,人家户口问题是没办法的事,你还又哭又骂说跟人绝交呢。”
林窈:“……有这种事儿?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这脑子,能指望你记什么事啊。”
“……”
林响:“没吃饱,代澜你再去煮个面。”
代澜瞪他一眼,骂骂咧咧往厨房走。
……
周仲霄在初九登门,到小区的时候给林窈打了个电话。
林窈人都没起,正用被子捂着脸和进来拉窗帘催起的代澜斗智斗勇。
周仲霄听到动静:“不急,我等会再上来。”
“别。”大冷天儿的,把人晾外面算怎么回事。
林窈被子一掀,捞过厚重的棉睡衣套上,“五分钟。”
她火速刷牙洗脸,随便往脸上拍了点水就出门:“周仲霄到了,我下楼接他。”
林窈一口气跑下楼,在挨着楼栋的停车位看到那辆黑色牧马人。
周仲霄已经下车,后备箱开着。他个子很高,穿了身黑色长款羽绒服,简约干净,衬得他整个人精神利落。
“这边。”周仲霄抬手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