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上的衣着有些眼熟,像是某些人身上不要了的边角料做成的,而他头发有些稀疏,脸上皱纹颇多,像是个快要干枯了的老树皮,看起来皱皱巴巴的,就连姿态都有些老态龙钟的样儿。
许是待在府上很久了的小厮,不过她为何从来没见过他?
抱着这样的怀疑,她听见那小厮声音有些沙哑得说道:“你们拦在这儿作甚,王爷可命我领大姑娘过去,若去晚了,你我可担当不起。”
那小厮说完后,便用他那泛着浑浊的眸子上下打量两名丫鬟,并轻轻地哼了声,看起来傲慢极了。
姜娇听着那小厮的话,便明白过来他原是姜永言身边的,怪不得如此傲慢,而且这衣裳她也认出来是姜永言很早之前的衣裳了。
大约是她幼时姜永言穿的。
旋即她便见那两丫鬟很是恭敬地对着那小厮行了礼后便朝两侧散开,而就在姜娇看了她们俩一眼后,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小厮较为恭维的一句话:“请大姑娘快些随小的过去,若去晚了,王爷会不高兴。”
他话中隐隐透着些许催促的意味来。
姜娇却早已习惯了,毕竟她在这府中,原本就是人微言轻,毫无震慑力的。
她忙应了下来,就见那小厮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径直往前走去,而她也只好跟在后头。
但姜娇总觉得那儿不对劲,不应该她在前面吗,怎么反而成他了?
但她见他边走边跟人打着招呼,不敢打扰他,想着等他不打了再告诉他。
可为什么这路上的人这么多?
她有些局促不安地捏着裙摆,还把头垂下来,只看得见前头的衣裳一角,以及那绣花鞋。
就在她不知会沉默寡言到什么时候时,就听见姜岁安那欢快至极的声音:“阿姐,原来你在这啊,可真真是让我好找。”
她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便猛地抬起头,就见姜岁安今日着了身红色衣裙,衬得她更具有活力,当她小跑过来时,裙摆微微随风而动,像极了一团跳动的火焰,衬得她热烈而又灵动。
她对于她的到来很是吃惊,她本以为会在宴上才能遇到姜岁安,没成想现在就能见到了。
而当她小跑到跟前时,脸上笑容顿时凝固,甚至还有些不屑地看了小厮一眼:“我还以为谁,原来就是我爹爹身边的一个普通小厮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里头的宦官,敢随意走在主子跟前领路,哦对我忘了,连宫里的宦官都不这样做了。”
她话里头讽刺意味巨足,甚至在说到哦对她忘了时,还冷冷地笑了声,
姜娇听后觉得她简直是将她真心话给说了出来,不由得默默地在心里头赞扬她,而那小厮在听后脸又青又白,最后气不过,竟直接撂桃子不干了。
独留姜娇二人。
而她看着那小厮愤然离去的背影,心里头莫名有了点儿轻松的感觉。
她也不知为何。
“阿姐,下回遇到这种人不用管,直接怼便是了,不必心软而不去怼,这样反而会助长其气焰。”
她听着姜岁安的话语,又看着她那极其认真的面孔,忙点点头后,就见姜岁安那脸上才重新换上笑脸,并很是熟络的挽起她的手臂朝前走去。
姜娇被她拉着朝前走去,而她也见身侧的树上都开满了桃花,就连柱子上都刻上了桃花,甚至就连开的聚会,都在一片巨大的桃花林里头开,这让姜娇很是惊奇,惊奇于这都立夏了桃花还开。
然而身侧的姜岁安却捂嘴轻笑道:“这些自然是假的,是由上好的蚕丝做成的绒花,形似桃花,却无桃花香,但看着好看便是了。”
姜娇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诉说着,便抬眸看着这一大片的桃花林,心中忽地有些感叹这些得花多少蚕丝,又得耗费多少人的心血,而姜岁安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那这花是一直留着还是……”
她真的很想问问,毕竟这其中还有他们的心血,不能辜负她们啊。
她说完这话后姜岁安便停止了继续跟她说如何如何装上这花的等一系列花后,她等了很久很久,才听见姜岁安说:“我爹爹说这花明日便都拆,明年再换一批新的,不过这些都不要紧,你是不知道我阿娘她……”
当她说出这话时,姜娇脑子是懵的,她不理解别人辛辛苦苦做的东西就能随随便便拆了,还说的如此轻巧,但她似乎没有资格管,故她整个人有点儿怏怏的,提不起半点儿情绪。
“阿姐,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是谁说你了吗?”
她听着姜岁安的问题,刚准备回答时,就听见小厮扯着嗓子,高声道:“阳安王之子江席玉世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