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看似在说她幼时的经历,而实际上细听后却有一种别样的含义在里头,而当她话落的那一刻,就见姜岁安很是奇怪地瞅了她一眼,这一眼看的连她都只觉怪怪的。
旋即她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她低沉着声儿说道:“可是南桃庄,在十年前便被卖给了江伯伯,已经不属于我们这儿了,姐姐是不知这回事吗?”
姜岁安问完后便朝她看去,而此时的姜娇则被她的话语给震的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来,毕竟她无论如何也没想过,母亲带来的嫁妆,就这么被卖了去。
那可是,承载着她无数回忆的庄子。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变了,变得连她都有些不认识了。
姜娇木讷地摇摇头,一副提线木偶的架势,而她自个儿眼眸里头那一丁点名为希望的光,早已黯淡下去。
也不知自个儿该不该去,可若不去,会错过有关于母亲的线索,可若去了……
她只觉这脑子是越理越乱,到最后就连她脑袋都忽地隐隐泛着疼,而她则觉着与其想着,不如让上天做决定。
可当她准备翻书时,却听姜岁安说道:“是爹爹卖的,原因是我阿娘觉着这个名字不好,冲撞了她。可是我倒是挺喜欢的,若阿姐要去,我可以跟爹爹说说,我相信爹爹定会听我的。”
姜岁安前半段语句中带着点儿怜悯与傲气,待后头时更多的则变成了自信以及那种不容拒绝的决心。
就连语句都是由轻到重,还特意咬重了“听”这个字,看起来有十足的把握。
可姜娇却并不喜欢这种被人支配的感觉,或许是被人指使久了,连自个儿都厌倦了。
“我得再想想。”
姜娇这话轻轻的,轻的如一缕清风般化作空中,叫人不细听还真听不见,不过她也没想过姜岁安能否听见,她只是想让自己得了些安慰罢了。
而在她话落时,就见姜岁安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语气慵懒而无所谓地说道:“待你想好后,可跟我说。”
语气慵懒的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一样。
而姜娇看到她这个反应倒还真吃了一惊,因为她还以为姜岁安会追问她为什么,看来这回得看她怎么选了。
她这般想着,忽而发觉周遭种着很多树,时,忽而想到该用什么该做选择了。
要是下颗树离这颗树只有25步那就去,若没有,就不去。
这般想着时,手不由得紧紧握成一个拳,手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那股疼痛感以及那淡淡的血腥味使得姜娇不那么紧张,但她眼神还是四处乱瞟。
待走到第二十五步时,她堪堪停住,并朝右看去,就见眼前竟真的有一颗树,她只觉定是巧合,对,一定是巧合。
于是乎,她想着走二十步,十九步……
可每当走到时,还真有树,她震惊之余,倒还真信了这是上天让她去啊,因为再往前几步就到嬷嬷哪里了,所以,她决议去。
反正总不能那么巧,她去他也去吧。
她在心里头存着这一份的侥幸。
“嗯,我考虑好了,去那儿看看,也算向那里好好的道个别。”
她停下步来,对着姜岁安的背脊说出了这句话。
这话里头充斥着一丝丝的思念,但更多的,却是紧张,因为她还真的是第一次较为大声的说出她的选择,在此之前,她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她见姜岁安也在听到她这话时停下了步子,接着转身看她,那眼神中带着认同和些许的欣慰,而后她好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一打量让姜娇更感疑惑。
她不知姜岁安为何会露出这般神色来,但见姜岁安低眉用手从袖子中掏出一块素色帕子,竟径直丢给了她,要不是她反应快,迅速地接着了,怕是这帕子早落地上了。
可她看着手里头的帕子,还是总觉得有点狐疑,但随后就听姜岁安说道:“拿着帕子擦擦这血,嬷嬷可不喜血腥味。”
她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直率,叫人听去也不会觉得反感。
姜娇看着手里头的帕子,听着她的话后,也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忽而心生感动,忙朝她道着谢。
说完后她轻轻地擦去掌心里头的血,再凑着鼻尖轻轻嗅着,待没了血腥味后,唇边才勾勒起一抹笑来,可当她抬眸后,就听姜岁安又道:“这帕子就不用还我了,你且留着。”
姜娇见姜岁安毫不在意地朝她摆摆手,就连眼眸中都带着些许坦诚与自信,就连那双眼眸,都似山间泉水般,没有丝毫的杂质在里头,像是在她跟前没丝毫的伪装。
“嗯,我们走吧,莫要让嬷嬷等急了。”
姜娇率先开了口,因待在这儿很是尴尬,尴尬的让她简直想钻地缝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