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身,刚动一点点就感受到从脚踝处传导而来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实在不敢轻举妄动,真的怕一动给自己疼死,而又想到或许这脚上的伤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不然按理来说要是只是被利爪抓伤,至于这般疼的撕牙咧嘴嘛。
她不理解,脑中忽而又浮现出那晚的事来,他抱着昏迷的她,似乎在讲故事?因为她只听到一个“从”字便沉沉地昏了过去。
江絮刚想出声唤芍药,却意外发现自己唇瓣像是被牢牢黏上了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让她心里头有了那么一丝的慌乱,最后她耳旁听着芍药来时的声响后,便异常激动。
她不顾疼痛咬紧牙关地坐了起来,刚一坐起,就被芍药给扶正了,耳边甚至响起她关切询问她有没有事的话语时,她连忙朝她摆摆手,待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并一饮而尽后,才稍稍缓了过来。
她看着芍药那双有些焦急的眸子,问道:“芍药,我昏迷多久了,阿兄他还好吗?”
江絮清楚的记得他抱起她时微微有些吃力,或许是受了伤的缘故,也不知她身上的伤有没有好。
“姑娘已昏迷五日了,而殿下他,他挺好的,姑娘不必担忧。”
芍药说到江席玉时,眼神忽地有些飘浮不定,就连言语中都有些闪烁其词,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芍药,”江絮一脸认真,就连语句都不免有些加重,“你同我说实话,阿兄他,”
江絮有些说不出口,待低眸想了半刻后,才又抬起头来继续说道,“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眸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芍药身上,生怕错过她一丁点儿表情。
“殿下他真的很好,姑娘您就放心吧。”
芍药很是宽慰地说道。
江絮明白她定是在隐瞒着什么,于是乎又换了种说辞:“那好,你就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我又是如何回来的?”
毕竟那时候江席玉也伤重,所以他断不会支撑太久,而她的伤势若是没第一时间包扎的话,怕是在那晚便会香消玉殒。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或许事实不是这样。
“回姑娘,奴婢那会儿寻白竹不见便去寻您,结果发现您也不见了,这个时候王妃来了,一听说您不见后便命人到处寻您,最后在密道找到了您和殿下,之后奴婢带着几个丫鬟将您带回玉莺阁请大夫,而至于殿下,奴婢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也被带回去了。”
江絮乍一听这话没多大问题,但细细听去,问题还是很大的,首先她没有说明那时他们伤势如何,或许是严重的,若是轻伤应该说了才是,而且钟月佩不是同她一块去的吗,怎么会不知江席玉下落,所以这定是有事瞒着她。
正当她还要说些什么时,钟月佩进来了。
“阿絮,可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面对钟月佩关切的话语,她不知怎的,脑中竟想的还是江席玉,或许是因为他是真江絮最喜爱的兄长的缘故,便再无其他。
于是乎,她迎着钟月佩关切地目光问道:“我没事,只是阿兄他……”
“别提你阿兄,此事是他有错在先。”
江絮听罢此话,那双浓密羽睫轻轻颤了颤,旋即便一脸震惊地说道:“阿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字一句中再不复从前说笑的语气,反像是急切寻找答案的一介女子,她并不知道自己个儿在慌什么,只是迫切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以及芍药究竟瞒了她何事。
她那乌黑的眼珠转向一侧的芍药,却见她乌唇发紫,一直低垂着脑袋,故也瞧不清她的神色来。
而钟月佩却握紧江絮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阿兄醒来时说是他想带你去那儿玩,故才让你涉险,我见他认错的样儿较为诚恳,故罚他跪祠堂了。”
钟月佩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去,她并不明白江席玉为何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去,也更没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了。
一是因为愧疚,二是怕再次看到他对他展露出厌烦的神色。
“阿娘,这不是阿兄的错,是我执意去那儿祭拜故人的,阿兄也是担心我安全才跟过去的,这不怪他,应该怪我才对。”
江絮眼眶中蓄满了泪,甚至将手从钟月佩手里头抽离开来,并悄悄握紧了拳。她眼眸中满是急切,毕竟她不想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所以才会焦急地替他讲话,即使她对他只是出于愧疚。
“我怎没听说过你故人是谁?你又为何将故人埋那里去?同我们说便是。”
面对钟月佩一连串的疑问,江絮却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只是表情木木地看着钟月佩眼眸中散发着不信任的光芒。
就如同冷风中无端吹过来的几根冰锥,直直落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