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绪盯他一眼:“你最好没有在笑。”
“噗。”阿加“哈哈”两声,“如果笑了会怎么样?”
姜绪小声嘀咕:“不会怎么样。”
阿加收回手,二人继续前进。
“看这个,格蕾。”
他们越过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墙。
“这种花是藤本月季,叫微风香水。”一簇粉白的月季伸出头来,亲昵地缠绕在他的指尖。
姜绪停下脚步:“很好看。”
“龙临城里就有卖花种的哦。”阿加提议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给花园里种上。还有这株大一些的,嫩白色的白雪山。地上夹道的是鸢尾、风信子、绣球……”
大概因为这是精灵的墓地,这里的花开得都很好。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和西西莉亚有点像。”姜绪有感而发。
他和西西莉亚一样,会频繁而真切地为这世界上很多美好的东西而新奇、赞美。
站在花墙前,原本仔细观察着花卉的阿加转过头来:“是吗?”
他沉默片刻:“那真好。”
林间的光线黯淡几分,阿加闻到空气里一抹沁人的香气,盖过了原本草木和土壤的气息。
他的语气再次轻盈起来:“我们可以赶近路了,格蕾。”
他跑过来,不由分说地牵起姜绪的手,另一只手的钩索已经探出去,两三下,阿加就带着她到了树梢。
“你想让我带你……?”
飞过去吗?姜绪的话没说完,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
在森林海之中,探出数株巨大的昙花。它们摇曳在半空之中,飘然的花粉汇集,像一只只游弋在半空的水母。
昙花起起伏伏,无形地在森海中造出一条条蜿蜒曲折的道路。
半透明的花瓣和粉群,姜绪伸手摸上去,很有弹性。
阿加翻跳上去,回身伸出手:“上来。”
姜绪挑挑眉,没有回握:“我不用天使之羽,你不用钩索,看谁快一点?”
阿加叹口气:“格蕾,这种魔优昙……”
他话没说完,姜绪已经跳上了花瓣,找寻到附近最合适的一株魔优昙。
她一个助跑,完美的起跳,完美的降落。
只是当她落地时,原本的弹性似乎发生了变化,姜绪一脚像踩进了泥里,整个人不断往下限,魔优昙被惊吓到,一瞬吐出成吨的花粉,瞬间把她笼罩。
花粉把她呛得不行,好在窒息感只是一瞬,粉末被夜风吹开,她猛地咳嗽几声。
嗯。
忍不了。
姜绪提起权杖就准备读条。是用火球术把它烧光还是用冰霜冲击把它在这里冻一晚上比较好。
阿加握住她的权杖,轻飘飘的落下。尽管他动作很轻,还是激起来不少花粉。
没那么密集的金色花粉,看起来像金色的雨。
“这是有规律的,格蕾。”他蹲下身,帮忙拍开姜绪眼睑上厚厚的粉末,“人家不是天生就给你跳着玩的。”
“我不要,它就是给我跳着玩的。”姜绪猛地甩头,粉末扑了阿加一脸。
“魔优昙让你迷醉了吗。”阿加问。
“不知道。”姜绪只是坐着,她坐在巨大的花萼上,觉得自己有点腿软。
看来不需要求证了。
阿加继续帮她处理花粉,解释着说:“魔优昙会在春天到来前的几个夜晚盛开,这是为了在春天来临前提前授粉,除了风,萤虫也会帮助它们传粉。它们授粉是间续的,只有授粉的时段可以接受其他生灵的靠近。如果有人在它关上门的时候打扰它,就会像现在的我们一样狼狈。”
“是吗?”尽管脸已经清晰,但姜绪的脸上还是扑着浅浅的一层花粉。
魔优昙在夜里会发光,连带着她整张脸都亮晶晶的。
“还是等你清醒过来,自己处理好了。”阿加攥住她的手腕,站起身。
“观察那些萤虫的飞行轨迹,还有花粉在空中留下的,浅金色的的痕迹。跟着它们走,不会出错的。”
阿加带着她跃起,一前一后落到左前方的魔优昙软层上,刚一落地,他们又在“水母头”上跃起,再次跳跃到新的一株魔优昙上。
“呼——”
有时候一屁股落下,有时候手肘先落地。一起一落,飞翔或下坠。
在被寂静和魔优昙光芒笼罩的夜里,姜绪看了看前方的阿加。
她觉得她今晚能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