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个着靛蓝色袍子的女子,他的夫人,她果然没看错人。
吉娜一听,如临大赦,寻床就睡了。
可秦慕琅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用手抹了一把脸,看到自己手上全是血,笑了笑。这点血,算什么,他的心一定流的更多吧。想到这,她的眼泪从她轻笑的眼睛里无声的落下。
秦慕琅知道今日是牧云格捣的鬼,但她的确不能做他的妾,即使她爱他。
突然梳排起穿越前的生活,以前她可从没这么痛过。
眼前的蜡烛,火焰跳跃。她突然想起,自己前世唯一的一次桃花运来。刚上大学那会,学校校草级的师哥曾经追求过她。她那时什么都不懂,晕晕乎乎的和师哥约了几次会。
也不知是她不解风情,还是错伤了师哥。师哥很快和她高调分手。分手后的师哥给她的评价——一个蠢货。
分手后如此品行本该遭人唾弃,但几乎所有人都倒向了师哥,认同了他的观点。从此,秦慕琅在校园里便有了蠢货这个称号,再也没有人追过她。
还好她是个自我能屏蔽的性子,活到了毕业。
【那次究竟是为什么的?】秦慕琅努力回忆着,试图从曾经的错误中,找出今日的原罪。
但她很快放弃了,不是做错什么,是本就不该招惹他,他是她的杀父屠族的仇人,她如何能爱他,嫁他。
她本以为第二日可能会看到江宁,带她们出府。却来了一位年少的陌生的男子。
“我叫李若梅,在这家排行老五。”
秦慕琅从名字很快明白这是李若松的弟弟,但这个弟弟实在和他不是一路人。
李若梅生的十分儒雅俊秀,有一份天生的书卷气。举止也不似武将,反倒有一份脂粉堆中生的邪气。
“可否请姑娘到园子里说说话。”
秦慕琅点头应了,拉着吉娜随他来到园子里。园子本就不大,见五爷带着她出来,众人一边避开,一边远远的指指点点。
“姑娘,莫要介意,他们也没有恶意的。”
秦慕琅浅笑一答,“不知五爷找我何事?”
“姑娘要走吗?不知需要准备什么,我好让下人准备好。
姑娘可能不知,此府中一应开销用度,迎来送往,都是在下筹措。所以我才冒昧前来,特地问了姑娘。”
秦慕琅发现他说完脸红了,果然是少年人,说个谎都脸红。
本来一个将军府邸,由少爷管理,倒不是奇事。但他这般皮薄脸嫩的少爷来管,还是出乎了秦慕琅的想象。
但这些已经与她无关了,“多谢五爷好意,下午找个人带我们出府即可。”
被这么麻利的拒绝,这个小五爷还是有些吃惊。他感觉接不上话了。许久,才憋红了脸道:“秦姑娘,你明明那么伤心,为什么要说那么伤人的话呢?”
秦慕琅摸了摸还红肿的眼睛,自知藏无可藏。叹了口气道:“人心终是肉长的,斩断一份情谊,还是快刀好使。以后你大了就知道了。”
这小五爷,被秦慕琅推心置腹的一说,仿若见到知己了,“我知道,你嫌我大哥古板不解风情。但你知道吗,他是府里最细心体贴的人。就是话少。
“我知道你们这些女孩喜欢我三哥那样的,成天一副色眯眯,还能说甜言蜜语。可他哪里有个终点。三嫂那么漂亮,他还不乐意,娶了一个又一个,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却还是宿在花柳之地。”
他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说的停不住了。“就我三嫂傻,像神一样供着他。要三嫂有你昨天一半的决断,你看我三哥还在外面不。”
他这话着实把秦慕琅和吉娜吓住了。她们都不敢再发声了,深怕眼前这个话匣子关了。
“论聪明还得是大嫂,不愧是阁老家的小姐。这府里上下她安排的妥妥贴贴,哪个不敬她,怕她。大哥不也是。”
他说完似乎觉得说漏了,打着自己的嘴道:“其实她厉害归厉害,却也是懂道理的。你看,她怕你觉得是她在赶你,特地派了我来,生怕怠慢了你。”
秦慕琅嘴角抽了抽,果然是个厉害人物,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周全。自知不是对手,还是走为上策的好。
小五爷见秦慕琅脸色暗沉,知自己多言了。
可他发现对面的人却突然笑了起来,那是种终于找到棋逢对手的笑,格外渗人。
就在小五爷被吓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算出逃之时。
牧云格笑盈盈的对着他说道:“小五爷,能不能劳烦你告诉你大嫂。走之前,我想见见她。我想她也应该见见我。万一我走后,把她夫君的魂也带走,她也好知道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