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前女人不再反抗,萧澹手上卸了力,温和了许多,将楚嫣径直抱到幽兰苑卧房内,轻手轻脚地放在软榻上。
接着,便掀开她的裤腿,意图查看伤势,楚嫣向后缩了缩,抬头对上王爷不容置喙的眼色,又只得伸了回去。
萧澹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酒,倒出些许到掌心,只说,“忍着些。”整个手掌便覆在楚嫣肿胀的膝盖上。
被那宽大又有些温热的手掌甫一覆住,楚嫣只觉得一股暖流冲上额头,紧接着,随着王爷手下的动作,热辣酸痛的感觉一下一下涌来,愈发磨人。
楚嫣咬着嘴唇忍痛,不愿在他面前哀嚎示弱。
上完药酒,萧澹擦了擦手,又抓起楚嫣一只手臂,翻看她缠着帕子的手掌。
他小心将帕子解开,又从怀中变魔术一样掏出一瓶金创药,应是方才在院前等待的时候,便已尽数带在身上了。
楚嫣手上的伤像蚯蚓一样,七拐八歪,结着暗红的血痂,隔了两日,虽已有愈合趋势,可毕竟伤口深,看着仍是触目惊心。
萧澹上过药,一边包扎一边忍不住念叨:“下次莫要如此了,你也看到了,本王性子疏离,未必领情。”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楚嫣恹恹地抽回手,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看着楚嫣又恢复了些往日耍横的模样,萧澹心中也松快了许多,对着她的背影迟疑了片刻,终是问出了口:“那酸梅汤,本王可还有机会尝到……”
见楚嫣冷着脸不答话,萧澹也不恼,将她脚下的锦被向上提了提,盖在肩上,又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两下,便径自出了屋。
翌日晨起,王府院中的柳树愈发茂盛浓绿,蝉鸣一声盖过一声,暑气在烈日的炙烤中达到了顶峰。
萧澹被暑热搅得不胜厌烦,挪步到一桌精致的早膳跟前,提不起一点胃口。
猛然间,见自己的位置正中端端放着一碗透红的饮料,其上还点缀着几朵桂花,萧澹面上一松,快着几步上前坐下。
他将碗端起凑到嘴边,一股子酸甜交杂的梅子味混杂着微苦冲进鼻腔,确实有些开胃的效果。
心说楚嫣那小丫头,嘴硬得很,心里还是惦记本王的,萧澹嘴角露出一抹不自觉的微笑。
进宝捏着银针上前探了,示意王爷没有问题。
萧澹摆摆手:“以后楚夫人送的东西,直接呈上来就好。”语罢,饶有兴趣地品尝了一大口手中珍馐。
“好酸……”
一口下去,口腔、喉头、胃肠皆是一紧,直酸得萧澹五官都拧在了一处。
进宝赶忙喊来送饭的嬷嬷,询问酸梅汤的出处,嬷嬷说是楚侧夫人一早便到厨房做的,侧夫人还强调一定要亲手做,只有她知道这方子的精髓,说这碗甜汤有消暑化食的功效,可解王爷的苦夏之症。
“臭丫头……”
萧澹看着这碗红彤彤的珍馐,哭笑不得。明明说是酸梅制的,却放了不知多少的醋,这丫头胆子大了,算准了本王这回定会喝下这甜汤,竟敢肆无忌惮地报复。
进宝上前欲取走那碗恶作剧的罪证,萧澹制止道:“不急,拿着它,我们去趟幽兰苑。”
二人来到楚嫣的院子,主仆几人正好也在院中早饭,见王爷来了,都起身请安。
萧澹上前扶住楚嫣:“你身上有伤,免了。”
楚嫣眼尖,一眼便瞥到旁边进宝端着的酸梅汤,猜到王爷此番来意,笑盈盈地问:“酸梅汤爷尝过了,可合口味?”
这小小一碗酸梅汤里,她可是加了三大勺食醋,即便喜酸的人,喝上一口也得喷出来,更何况临安王素日口味清淡,若是受了这等味蕾刺激,非得暴跳如雷不可。
所以即便丫环们再劝,楚嫣也不罢休,她想好了,今日这恶作剧她是非做不可,不然忍不下这口气。
大不了就是再一顿责罚,王爷是要跪还是要打,悉听尊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