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你在做什么?”跟在桥蕤身边儿的东城令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了。
鲁肃不答,只是狞笑着冲向桥蕤。
虽说事发突然,但桥蕤并未因此而慌乱,表情也瞬间变得凶狠:“真当本将会惧你这等刺客手段?”
鲁肃一边跟桥蕤的亲卫搏杀,一边大笑:“谁跟你说,这是刺客手段了?看看城外吧,桥蕤!”
桥蕤脸色大变。
而城楼的军卒也发出了惊呼声:“敌军来袭!敌将来袭!敌军来袭!”
桥蕤已经足够谨慎了,在开城门的时候还专门让城门卫眺望了城外,但桥蕤却没想到鲁肃会忽然在城门口发难。
而在城门口开启的那一瞬间,城外的郑牧就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骑兵先行,步兵押后。
虽说距离城门口尚有千余步,但对于骑兵而言,这千余步压根算不上多远的距离。
“弓箭手,拦住城外的贼兵!其余人,合力扑杀!”桥蕤连忙下达命令,要趁着郑牧的骑兵抵达城门口的时间将鲁肃这五十人击杀。
但鲁肃的安排又岂会只有这五十人?
桥蕤的命令刚下达不久,一个副将就急急而来:“将军,军需库起火了!”
军需库就是桥蕤平日里储存兵甲军械的地方,军需库起火,若是不去救,就意味着桥蕤的兵都得变成没了爪牙的虎狼。
“是你安排人放的火?”桥蕤狠狠的盯着鲁肃。
鲁肃大笑:“若无人能接近你的军需库,我又岂敢来城门发难?不仅军需库,你的粮草库也有我的人,只是这点火的时间会迟一些。桥蕤,东城士民苦你多日了,你若识相就速速退出东城,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鲁肃这话一出,城门口的桥蕤兵顿时慌了神。
军需库一时半会儿是烧不完的,可这粮草库烧起来却是很快。
武器没了还能打造,粮食没了,那不得饿死?
果然,鲁肃刚说完,这粮草库的方向也起火了。
“是本将小觑你了!”桥蕤见周围的军心竟然被鲁肃给煽动了,心中更是愤愤。
但桥蕤并未再与鲁肃多言,而是喝令众军卒继续跟鲁肃抢夺城门。
军需库和粮草库的火,一时半会儿是灭不了的,但鲁肃却能在短时间内解决,只要守住了城池,一切还来得及。
鲁肃见桥蕤竟然没有撤走,眼神也变得凝重。
“只能用最后一招了!就是太费钱了!”鲁肃有些心疼的向城内的方向大喊:“点火!”
随着鲁肃的声音落下,却见城门口不知何时停留的三辆牛车,忽然快速的奔跑起来,叫声凄厉。
“这是——”桥蕤的瞳孔猛地紧缩。
牛车的尾巴上缠绕着油布,被火一烧,受惊的牛直接撞向了城门口的桥蕤兵,其中一头怒牛径直往桥蕤而去。
“鲁肃你这莽贼!”桥蕤又惊又怒。
牛比珍贵,鲁肃这一次性坏了三头牛,不论是谁来了都想将鲁肃给狠狠的批一顿。
但鲁肃决心要破桥蕤,哪怕这三头牛十分的珍贵,也得拿出来,否则命都没了还要什么牛?
原本鲁肃是不准备用火牛的,谁知道军需库和粮草库起火都不能分桥蕤的心,这才无奈的让伪装了身份的牛车车夫点火。
桥蕤虽然躲开了火牛的冲击,但城门口的军卒也被这三头火牛冲得七零八落的。
而这时,已经有丹阳骑卒冲到了城门口!
眼见城门守不住了,桥蕤只能狠狠的再骂了一句鲁肃,遂带着军卒去抢军械库和粮草库。
失去了城门并不意味着就一定战败了,守住军械库和粮草库,桥蕤就还有再战的机会。
城外。
郑牧策马与淮陵令姜山立在小山坡头。
见郑牧的骑兵陆续入城,而典韦的步卒也随后跟上,姜山的眼神已经瞪圆了:“东城破了?”
本以为郑牧在东城还得强攻苦战,结果潜伏了两个时辰,一战就拿下了东城的西城门,姜山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很惊讶吗?”郑牧仗剑而笑:“打你的淮陵,不是过是牧的疑兵之计,目的只是为了麻痹桥蕤,去城内布置一些人手,以便于里应外合夺取城门。”
姜山心有疑惑:“既然城内有内应,为何不夜间行事?”
郑牧轻笑:“桥蕤让东城的城门只开两个时辰,就意味着桥蕤一直都在提防牧偷袭东城;城门一关,有擅自接近城门的都会被桥蕤审问,这内应就无法行事了。”
“相反,若是在白日行事,桥蕤的戒心就会降低,因为桥蕤不认为内应能在白日里夺取城门给牧寻得战机。”
“兵法有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越是桥蕤认为不可能的时机,就越是内应能成事的时机。”
姜山吃了一惊,眼神变得复杂:“郑相用兵如神,下官佩服。”
郑牧大笑:“淮陵令,不用说得如此违心!这不是牧的计策,而是东城鲁肃的部署,牧只是应邀而来,助鲁子敬一臂之力。”
“东城鲁肃,鲁家庄的庄主?他竟然有这本事?”姜山听过鲁肃的名气,毕竟鲁肃在东城仗义疏财、慷慨结士,自然会有人在姜山跟前提及。
姜山并未将鲁肃当回事,也没有结交的心思,广戚姜家曾经是名门,姜山又岂会看得起一个富家子?
然而现在,瞧不起的富家子,竟然用计助郑牧拿下了东城?
还是用姜山不能理解的方式,在白日里应外合!
郑牧扫了一眼面色逐渐凝重的姜山,言语中似有提醒之意:“淮陵令,善用兵的人,是不会去遵循兵法中的死理的。你是广戚伯淮公的从孙,以你姜家的家学传承,更适合教化万民。以后这军务就别占了,淮陵、高山和东城,三县百姓想必很乐意听听伯淮公的五经之学。”
姜山不由打了个寒颤,听懂了郑牧话中的深意,敬畏的拱手:“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