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兵被四千兵合围,这对典韦及这两千丹阳兵会很不利的。
虽说丹阳兵骁勇,但若主将不能正确的应对,这骁勇也难以发挥出效果,就好比曹豹统率的丹阳兵一样,遇到曹操就全线溃败。
“典校尉快被桥蕤给围住了。”简雍伸长了脖子,虽然不是很懂战场变化,但简雍还是能看得出战场上被包围的劣势。
“再等等!”郑牧依旧是面带笑容,从容而不迫,只不过握剑的右手下意识的加重了力气。
而在战场,桥蕤见合围之势已经快要形成,不由朗声大笑:“本以为你这丑汉还有后招,原来统兵的本事如此差劲。害得本将小心翼翼的推进了三百余步,生怕中了你的诡计!想卖本将的战马,你没这个本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到桥蕤的笑声,典韦忽然反应过来,凶恶的脸露出了更凶悍的笑容:“桥蕤,你提醒典某了!对付你,典某何必小心翼翼?”
典韦半道为将,这思维还未彻底打开,遇到不能迅速速破的对手就下意识的想要效仿一些前人用过的战例或战场应变。
内心有一种前人更强的敬畏!
但这样的想法,却让典韦时常忘记了最大的优势,那便是典韦那常人罕见的武勇!
典韦用石灰粉赢夏侯渊的时候,郑牧就已经觉察到了这个问题,这等取巧的方式并不适合典韦这样的勇将。
对于典韦而言,巧计可以用在战前,但不能用在战中!
譬如,可以想办法让敌人进入伏击圈来取得优势,但不可在战场中用一些取巧的方式来试图破敌。
勇,悍不畏死,如刀锋一般刺入敌人的心脏,用比敌人更疯狂的战意来取胜,让敌人畏惧!
这才是典韦的最大优势,而典韦的兵也会受到典韦的鼓舞而变得嗜血不惧死,这才是适合典韦的统兵之道。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用兵之道,一味的效仿和取巧终究难以形成独有的作战风格!
如先登死士、如陷阵死士,都是有独特的战斗风格,才让人闻风丧胆!
“呜呜呜——”
低沉的号声忽然响起,两千丹阳步卒不由精神一震。
这是进攻的号声!
“拼命了吗?”
桥蕤并未觉察到典韦这两千丹阳兵的战意变化,以为典韦是到了穷途末路的垂死挣扎。
“压上去!”
桥蕤急令左右,要趁着典韦处于劣势的时候将典韦彻底灭杀。
“终于想明白了啊,子忠!”看着如锋矢一般快速向桥蕤中军突进的丹阳兵,郑牧也吹响了号角声,眼神中多了欣慰。
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不论郑牧如何去教导典韦,典韦最终能不能明白,依旧需要在战场上通过杀伐和征战才能真正的领悟!
随着郑牧的号角声响起,早已待命的丹阳骑兵,忽然自山林间杀出,直奔战场!
“骑兵?”
桥蕤的瞳孔猛地紧缩。
“怎么会有骑兵?”
“这是哪来的骑兵?”
“遭了,是郑牧!”
惊骇之中,桥蕤猜到了这支骑兵的来处。
丹阳骑兵的加入,战场的局势顿时出现了质的变化。
骑兵的机动力强,很快就绕到了桥蕤的后军,那锋利的弓矢无情的收割着桥蕤的后军兵马。
“将军,全是弓骑,我等无法拦截!”裨将的汇报,让桥蕤内心再次一沉,一千骑兵,全是会骑射的,这是一件很令人无奈的事。
虽说比起专业冲阵的枪骑兵而言,弓骑兵的近战能力相对要弱一些,但郑牧的这支骑兵本来就不是作为正面战场使用的,多用于绕到敌阵后方以弓矢乱其军阵。
桥蕤后军的动乱,直接影响到了中军和前军,桥蕤的对兵马渐渐失去了掌控。
对于主将而言,当在战场上无法掌控兵马的时候,是非常危险的,这意味着败局已现了!
“终于冲破你的中军了!”
浑身浴血的典韦,奋力的砍翻拦路的裨将,嗜血的眼睛盯着桥蕤:“桥蕤,是你自己下马,还是典某将你砸落马下!”
桥蕤见典韦竟然突破了中军的重重兵马,又对上典韦那如同要吃人的眼神,顿时吓得心惊胆战。
“撤,速速回城!”
桥蕤不敢跟典韦交战,遂直接调转了马头,而城楼上的副将,也是命人敲响了收兵的铜锣声。
见将旗都往城门跑了,而城楼也传来了鸣金声,桥蕤的将士不敢再战,纷纷向城门跑去。
典韦追到城门口,但被城上的弓箭手乱箭射下挡住。
“真是可惜,四万钱啊!”典韦看着早已不见踪影的桥蕤,对桥蕤的千里良驹恋恋不忘。
见城门关闭,城楼上的弓箭手再次举起了弓箭,典韦只能按捺下继续追击的想法,将兵马退出了箭矢的范围,又令将士打扫战场后,这才来见郑牧。
“典某未能擒得那桥蕤,请都尉责罚!”典韦虽然击退了桥蕤,但未能生擒桥蕤,也未能生擒桥蕤的战马,还差点被桥蕤击败,这心底难免有愧疚之心。
“无妨!”郑牧并未对典韦有责罚之意,而是提醒道:“先下去休息吧,多想想今日与桥蕤交战的过程,对你有益!”
典韦精神一震:“谢都尉提点!”
待典韦退下,简雍则是看向已经紧闭的东城城门,面容一肃:“如今桥蕤战败退回城池,想要诱其出城就不容易了。我等并无攻城器械,想要强攻东城也是不容易。”
郑牧从容而笑:“若论守城,牧可比桥蕤擅长。这守城要考虑的地方太多了,不仅繁琐,还容易吃不好睡不好。对名声也有很大的影响,守住了,是理所当然;守不住,是守将无能。”
“倘若攻城的不讲仁义,以水灌城,还得背上让万民受苦的罪责,即便最终守住了,城内的房屋都得修缮或重建,守城用的器械弓矢、雷石滚木都得重新添置。”
“太费钱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