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牧刚才的举动,让曹仁和曹纯都误判了郑牧的目的,压根不是后撤设伏,而是直接要破开曹仁的防线。
但如今战马已经开始冲刺,想要调转马头只会让误伤了自家骑兵,不论是曹仁还是曹纯都只能往前冲。
待得一轮冲刺后,双方骑兵的位置已经完成了对调。
“郑牧,可敢与本将一战!”曹仁气得破口大骂,试图以此来阻止郑牧去亢父。
郑牧勒转马头,长枪向曹仁后方一指,遂大笑:“曹子孝,想跟牧一战,先解决你身后的对手吧。”
什么?
曹仁惊愕回头,却见后方又来了一支骑兵,正是任城的关羽!
“关羽!”
曹仁的眼神变得凝重。
此刻的曹仁终于想明白,方才郑牧撤退,压根不是为了诱敌,仅仅只是回去通知关羽到来。
如今前有郑牧,后有关羽,不仅兵力不占优势,这地利也不占优势,曹仁不由握紧了长槊。
“曹仁,可识得关羽?”关羽策马拖刀,看向曹仁的眼神如看草芥。
曹仁冷笑:“我家世代公侯,岂会识得草莽野夫!”
关羽的脸瞬间冷如寒霜。
论出身,关羽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地方豪族,但也仅仅只是一个地方豪族,犯事了依旧不能依靠家族保护。
如今曹仁以出身说事,让关羽不由想起了昔日在河东犯事的原因。
同样是一个自诩家世的纨绔子,仗着家世胡作非为,关羽这才不忿杀了那个纨绔子,被迫逃亡。
关羽提刀向前:“曹仁,待关某杀了你,会将你的首级弃之荒野的。”
关羽麾下的骑兵,是刘备在公孙瓒处当别部司马时,招募的杂胡义从,经过多次恶战后只剩下了千余骑。
参加过界桥之战,也参加过巨马水和龙凑之战,同样是百战精锐!
“该死!”
曹仁被关羽拖住,又见郑牧离开,心中更是愤懑。
仅仅只是因为一时之气,就造成了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
但曹仁又不敢去追郑牧,这个时候追郑牧会被关羽给追上,到时候郑牧再折返,就成了腹背受敌的局面了。
“兄长,要战吗?”曹纯同样面色凝重。
曹仁看向已经开始列阵的关羽,握紧了长槊:“现在已经由不得我等不战了,就让关羽这狂徒,见识下曹家骑兵的能为!”
见曹仁战意飙升,曹纯也不甘示弱:“兄长若要战,纯又岂能怯战!”
双方都是打过恶战的精锐骑兵,亦不似郑牧组建不久需要依靠马具才能骑射的骑兵。
刚一交锋,双方的弓矢就开始互射,不时有人落马,但攻势依旧不减。
待得距离接近,双方骑士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骑射之士,能挽弓射敌,亦可持器击敌。
郑牧没有去理会曹仁。
相对于跟曹仁斗狠,郑牧更在意亢父的战况,待确认了亢父的战况后,随时都可以再回击曹仁!
待得郑牧来到亢父道时,曹操已经撤兵,而典韦则是留守大道。
见郑牧率骑兵到来,典韦大步迎上。
“子忠,战况如何?”郑牧没有下马,直接于马上询问。
典韦简要的将昨夜的战况汇报,遂又道:“夏侯渊被典某击败后,那曹操不知为何不再攻打亢父关,而是直接往西面撤走了。典某担心会中曹操的诡计,不敢追击。”
“还真是敏锐的战场直觉啊。”郑牧虽然不喜欢曹操的为人,但对曹操这敏锐的战场直觉和果断的风格也颇为钦佩。
见势不对,就立即遁走,寻求有利的机会再杀出。
当下群雄中,在统兵作战上,少有能与曹操相比的了。
郑牧没有去追击曹操,如今的曹操如穷寇,若是追得狠了必然会拼死反抗。
而郑牧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将曹操诛杀,留着曹操在兖州,可让曹操跟吕布继续纠缠。兖州不内乱,又如何能保徐州的西北不受侵犯?
不论曹操和吕布最后谁赢了,赢得一方也会有不小的损失,两虎相争,一虎死,另一虎必伤!
回到关上,张飞依旧还是半醉状态,待得曹操退兵后,张飞又倒头酣睡了。
“用井底的寒气来让酒水变得凉爽,倒是挺有想法的。”郑牧听着牛金的汇报,嘴角泛起笑意。
牛金不知道郑牧是喜是怒,只敢低着头,生怕郑牧会在此刻提及军法。
战时饮酒,还因此而误事,这真要论军法:轻论也得挨个八十军棍,若是重论直接就拖下去砍了。
“牛金。”
“末将在!”
“军法可会背?”
“都尉饶命!”
牛金吓得双腿一软,连忙跪在地上,以头叩地:“末将劝了张都尉,张都尉不肯听,末将也是没办法。”
郑牧的目光变得冷冽:“所以,你劝谏不成,就跟张都尉一起饮酒?”
牛金顿时呆住,语气变得苦涩:“都尉,末将认罚!”
郑牧语气虽然不快,但威慑力却不弱:“张都尉饮酒误事,这是张都尉的过失,本都尉不会因此而罚你;但你不该同张都尉一同饮酒,坏守关大事。”
“念你守关有功,不斩你头,暂罚你六十军棍;再念你昨夜守关疲惫,权记三十军棍,你可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