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张集赶在城门关闭的一刻进了城,随后来到许耽府上求谒。
“张县令,你不是回襄贲城了吗?”许耽见到张集,惊讶的同时开始琢磨张集的来意。
张集则是取出黑布裹着的竹片递给许耽:“许中郎,郑都尉有密信。”
一听是郑牧的密信,许耽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将黑布中的竹片取出,许耽快速的扫了一眼,眼神再次多了惊讶:“郑都尉可还有其他话说?”
“有!”张集不假思索:“郑都尉说,机会只有一次!”
张集不知道竹片中的内容,也不明白“机会只有一次”中的机会是什么,但看许耽那变得复杂的表情,这机会对许耽必然很重要但又很难抉择。
许耽的内心,此时已经如惊涛骇浪一般了。
只见竹片上有一列细小的隶书:曹豹私通利城叛民,谨防其偷兵出城。
“曹豹竟然私通利城叛民,怪不得会在出征前故意坠马,想必那条断腿也是伪装的了!”
“谨防曹豹偷兵出城?难道曹豹也会去利城?去利城销毁跟叛民勾结的罪证?亦或者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我参与了这事,以后跟曹豹就是结死仇了!”
“可若不参与——”
想到上回诛杀笮融一事,许耽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戾。
“曹豹因为笮融一事,对我多有不满,即便不参与此事,曹豹也不会感激我,倒不如做彻底!”
许耽很清楚郑牧那句“机会只有一次”是什么意思,毕竟曹豹勾结利城叛民这种机会,十年都未必能遇到一次。
若能抓住这个机会将曹豹彻底打压,那么许耽就会成为郯城丹阳诸将第一人,许耽也不用看曹豹的脸色了!
风险大,利益也很大!
许耽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又睁开了双眼,眼神中多几分狠辣:“请回禀郑都尉,城内事,耽会盯紧的!”
张集也不多逗留:“下官告退!”
离开许耽的府邸,张集思虑片刻,又来到了陶商的府邸求谒。
给门房塞了一个小布袋,张集得到了想要的情报:陶商不在郯城!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陶商果然跟此事有关。”
“哼,敢阻挠本县事,活该你有此劫难!”
张集对陶商阻挠调兵一事耿耿于怀,此时听到陶商不在城内,这心中感到十分的舒爽。
......
而在利城。
苦等几日也没见着郑牧兵马的陶商,疑惑不已。
“奇怪,这郑牧怎么还不来利城?”
“难道,郑牧是提前觉察到了什么吗?”
陶商心中烦忧不已,布下了各种陷阱,结果郑牧却不来踩。
然而,陶商没等来郑牧,却等来了臧霸。
臧霸引了千余精锐来到利城城下,不仅要让贼首赵杰开门,还要让赵杰准备钱粮。
这比土匪还土匪的要求,赵杰自然不肯答应。
仗着有昌豨撑腰,赵杰这言语更是猖狂,结果没嚣张多久,赵杰就被孙观寻到机会一箭封喉。
赵杰一死,这利城城楼的叛民全都慌了。
本来在城楼上的,大多是被裹挟的乡民,平日里有赵杰在还能勉强听命,赵杰一死,这些人便一哄而散了。
“进城!”
臧霸没有迟疑。
赵杰不过是个傀儡,城内是否有昌豨在,只有进了城才知道。
进城后,臧霸迅速分散兵力,把守利城四门,不允许城内人离开。
而此时,昌豨还在呼呼大睡,左右两边睡着不知哪家劫掠来的女子。
“校尉,臧帅进城了!”亲卫急急来报。
昌豨被唤醒,头脑还有些晕:“哪个臧帅?”
猛然间,昌豨仿若被冷水倒灌一般打了寒颤,扭头死死的盯着亲卫:“臧霸进城了?什么时候进城的?走的哪个城门?”
亲卫被吓了一跳,连忙低头避开昌豨的目光:“刚进城不久,走的是北门!”
昌豨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子,一边匆忙的穿衣一边下达命令:“立即召集兵马,走西门,不,走南门,绝对不能让臧霸知道本校尉在利城!”
臧霸是什么样的人,昌豨是很清楚的,别看平日里和善重情义,可一旦发怒了,那是六亲不认的!
虽然不知道臧霸为何会出现在利城,但如果被臧霸发现行踪,昌豨可不敢去赌臧霸还会不会念及旧日情谊。
还未等昌豨出门,陶商就寻了过来:“昌校尉,臧霸怎么会出现在利城,还杀了赵杰?”
“你问我,我问谁去?”昌豨不耐烦:“我要走南门离开,商公子是留在利城还跟我一起走?”
陶商有些急躁:“郑牧还未来,为何要离开?”
昌豨急着要跑路,一把推开陶商:“我尚且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去管郑牧,你不想走就留下。”
陶商暗骂一声:“昌校尉,你不想要钱粮了吗?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不杀了郑牧,我是不会给你钱粮的。”
昌豨顿了顿,随即眼神变得狠辣:“商公子,你若不给钱粮,本校尉就将利城的事告诉郑牧,就此别过!”
“你——”陶商气得双手发抖。
昌豨的威胁来得猝不及防,让陶商一时之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恶!”陶商一拳砸在墙上。
不仅没能让郑牧踏入陷阱,反而还被昌豨给威胁了。
“昌豨,待本公子当了徐州牧,必杀你!”陶商的双眼变得赤红。
而在南门。
孙观引了四百兵,将城门堵了个严实。
看到匆匆而来的昌豨,孙观的双眸喷火,怒而喝斥:“昌豨,你果然在利城!速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