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听了，轻轻哼一声：这帮人是真会玩。
陈江雪点点头，没有一点反应：“还有呢？”
包健斌又站起来把门紧，压低嗓门说：“不但是李久勋这么操作，我还发现起码有四五个大客户也玩过这种对敲！
另外的话，唐孝正买下‘四大洋线缆厂’后，就开始申请贷款。前后申请了2.2个亿，当时他只质押了一部分资金，大概2000万，不过这个账没法查。
他之所以能申请这么多贷款，主要是因为几家评估公司替他虚估市值！”
“昂吭，继续说。”陈江雪见包健斌声音越来越低，非常不满。
“额……”包健斌瞄了一眼李威，犹豫了下说，“这些评估公司其实是我们银行，还有其它三家银行的关联公司……”
李威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们的评估不是你们自己做？”
“嗯，有一部分是委托外面的金融公司做……”包健斌小声说。
“哼，你这么大人，胆子这么小？”陈江雪看不下去，直接了当地说，“基本上都是外包给外边的金融公司做。”
李威恍然！突然想到什么，又问：
“那你们银行的互联网系统也是外包给其它公司？”
“昂吭，”陈江雪丝毫不掩饰，“包括不良资产处置、评估，甚至包括一些贷款的过桥资金。相当大一部分都外包了出去。”
李威哂然一笑：“都是关系户吧？这种生意给头猪做，都能发大财呀！不如以后让我做！”
“你是猪吗？”
“……”李威语噎，随即点点头，“只要能发财，当猪也不是不可以……”
陈江雪撇了撇嘴，没搭理李威，又问包健斌：“干脆点，一次说完，别废话那么多。”
包健斌也不生气，都到这种地步了，反正不可能回头！
一咬牙一股子脑子，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通通倒出来：
“李久勋跟我们支行原来的朱觉明行长，还有原资产管理部经理范小静关系很好！他们这些大客户早先的贷款都是朱觉明这帮人牵头操办的。
替‘四大洋线缆厂’评估的公司老板，也是朱觉明以前的老同学。
另外替这类的涉嫌骗贷洗钱的工厂、贸易公司，做评估的，还有总行下面关联和控股的两家评估公司，包括其它银行关联的几家公司……
还有，现在我这边区支行行长就是范小静！朱觉明目前在总行担任内务审计部总经理……
最后一点……我还查到一笔最大的不良资产，也就是苏州河湾园区的事。”
“苏州河湾园区？”李威脱口而出。
却见陈江雪微微一笑，问：“怎么？你感兴趣？”
“不感兴趣！”
一看她那表情，李威就知道这肯定是大坑，立马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低下头默默吃火锅。
眼睛还贼兮兮地瞄了下陈江雪，活像怕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小学僧……
包健斌接着说：“包括‘四大洋线缆厂’在内，以及苏州河湾的事，很多都是……大陈董和骆董同意经办的！”
“大陈董，骆董？”李威看向陈江雪。
陈江雪冷冷一哼，解释说：“大陈董就是陈建华，现在是副董事长，我们银行的人喜欢叫他大陈董。骆董就是骆昌庆，是上一届越城银行董事长。”
听到这话，李威意识到这个事情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大：居然连董事长和董事都涉嫌其中！
“这还能继续查下去？”李威幽幽地说。
“当然啦！”陈江雪把杯子往李威面前一推，示意他倒酒，“怕什么？再说了，他们虽然有嫌疑，但并不代表他们真的参与其中。就算真的参与其中，那不更好吗？哼哼哼！这可是大业绩啊！”
听了这话，李威和包健斌不约而同互相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