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事后仍旧那么对自己?
罢了。
谢晚青已经不在乎了,咽下心中那股苦痛,“你骗了他,我也骗了你,咱们也算扯平了。”
“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扯平不扯平的问题。”
齐明淮展臂高呼:“我是天子,是帝王,这天下所有人都要听命与我,朕要他死,他就不得不死。皇叔,你还在等什么,非要看你的王妃血溅当场吗?”
齐诀已经拔出了剑。
齐明逸大喊:“不是,有话咱好好说啊,怎么就动上刀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能跟我解释一下!”
回想起前世种种,谢晚青没有犹豫,一脚踩上城墙,一跃而下。
可齐明淮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早就在她身上绑上了绳索,可在身影跳出的一瞬间,他察觉到不对,及时拉住了她。
“谢晚青!”
绳索不知道何时断的,他大声疾呼,身体也露出了大半出来。
齐诀已经策马赶来。
齐明淮的眼睛像是充了血,面目狰狞地有些发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谢晚青说:“他守护了我两世,我怎能辜负他,叫他再为我死一次吗?我还不起你知道吗,齐明淮,我根本就还不起。”
齐明淮:“你对他而言,不过是区区一个王妃罢了。死了之后,我会为他另选王妃,我让你在九泉之下看着他与别人新婚燕尔,耳鬓厮磨。”
“好啊。”
谢晚青笑得释然,“那我便可以安心的去了。”
“谢晚青。”
谢晚青落下两行泪,“齐明淮,时至今日,我活了已经有四十余年了,有些事对我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可是对你们而言,对盛国的百姓而言,你们活着比我更有用,我若死了,就让这所有的事情到此为止好不好?我爱过你,恨过你也怨过你,但现在,我真的不想再欠任何人了。”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布帛应声而断。
那道身影像是一片沾了水的银杏叶,顿顿然往下坠落。
三年后,正值六月初夏节气。
陈老将军告老还乡,齐明逸也成了荆北的王。
皇帝皇后谈笑间,提到太子当年宫墙上闹的那一幕。
谢太后长长一叹:“算了,小孩子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也好,好在有惊无险,西北那边的随行军医也有些本事,除了下雨下雪天,晚青的腰有些不爽利之外,其余的倒也没什么。”
她看着殿外的飞鸟,“再过半年,小太孙快满三岁了吧。沈国公虽是罪臣,但孩子是无辜的,寻摸个时间,该为太子殿下择选新的太子妃了。”
皇后担忧:“可自那次宫墙一事过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东宫里,除了政务上面的事情,几乎闭门不出,我们也不敢逼得太紧。最近看他似乎跟西北那边有了些联系,是不是找时间让瑾王和瑾王妃回来一趟,直接把事情说开。”
谢太后说:“此事我们不便插手,太子想见的时候自然会见,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解开心结,否则谁也帮不了他,就让这件事循序渐进吧。”
半年后,西北王府,谢晚青拆开来信,“齐明淮叫我们去赴小太孙的生辰宴呢。”
在院里练枪的齐诀迎光而笑:“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