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着,“晚青。”
宫人闻声,掀开布帘,“太子殿下可是在唤瑾王妃?”
一个瑾王妃让他清醒了片刻,他改口,“太子妃……”
“太子妃身体一向不好,现下又染了一些风寒,殿下不过是昏迷之时呓语了几句,难为公公跑这一遭,若是因这一去,太子妃感染上了疫病,怕殿下醒来后多有愧疚。孰轻孰重,公公不会不知道。”
公公将东宫的回话传达给了太子。
他说:“好,我知道了,叫太子妃好生养病。”
说完,齐明淮只觉天旋地转,骨头好像被炭火炙烤着,喉咙里涌上了腥气,他骇然吐出一口血来,沉进了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有人在哭泣,由远及近,“齐明淮你快醒过来!快醒醒啊,你说过元宵节要带我去看花灯的,你不能食言。”
另一个声音说:“晚青,你身为太子妃,怎能如此胡闹,这时候应该陪同在皇后身边,与她一道日夜为盛国祈福,这般不管不顾在这儿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快,拉走太子妃。”
不!
“别……”
齐明淮伸手抓了个空,念着:“晚青……”
“或许是有事交代瑾王妃,快去请。”
宫人通禀时,皇后娘娘正在宝华殿和谢太后念经祈福,她知道谢晚青还在调查六皇子小衣一事,本就有所愧疚,“盛京城如今内忧外患,还要请定安侯府多多费心。”
谢太后:“皇后客气了,这本就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
夜色彻底暗了下来,齐明淮喝过药过后,烧退下去不少,也清醒了片刻,看着布帘外的人,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但他没有忘记自己此行回来时为了什么事。
“林柔一事,可有线索?”
谢晚青还在煨着下一顿的汤药,叹道:“让你失望了,这件事背后之人做的密不透风。宸贵妃担忧六殿下,衣不解带的在床前看顾着,暂时没有力气追究此事,不过估计事后……”
若情况属实,应该不会放过林柔和林家。
齐明淮一回来,有些事就可以交托给他了。
他对宁国公府的行事做派并不生疏,自己碍于和沈意秋的重生身份,从旁协助还是可以的。
他说:“沈棠月。”
“你知道?”
“当初那江南贡锦到东宫的时候,两人起了一些争执,我还因此呵斥了她,想必耿耿于怀,想以此事拉林家下马。”
他欲言又止,估计也是觉得这样未免过于简单直白。
而且还有一个疑点,“贡锦送过来的时候,边关疫症还没有爆发,她是如何提前知道还布局的?”
谢晚青说:“应该是后来才熏染上的。”
“可审了?”
“审了,但看供词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也搜查了她和宁国公府的往来信件,但一无所获,或许早就摧毁了。边关疫症刚出来的那段时间,沈国公也没有什么动作,一直在京都城里。与其来往的都是些朝中大臣,他们也并未出过京城。”
若非知道沈意秋和她一样是重生,这盘棋怎么看都是一盘死局。
“沈国公门下众多,或许是假手于人。待会儿我写个名录,你挨个寻查下去,应该能抓到可疑之人。”
谢晚青应着:“好。若是真查实了,太子妃那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