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良的积极弥补关系,没有让杜雨薇打开心结,反而让她从千万广告费的美梦里“醒”了过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不能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她收心了,继续做视频带货,梦梦却懒散了。
一个视频反反复复要拍六到八小时,成品的时间短的十分钟,长的也不会超过半小时。做前台的上班时间没区别,但精力要比前台多花十倍,她就不愿意了。
杜雨薇试了一下,除了表达和表现力干巴巴,拍得不吸引人,工作量上可算不上大。她就找梦梦谈,分析利弊。
“梦梦,你难道想一直做前台?”杜雨薇问。
梦梦没回答,只是一脸不屑。
“像我们这种公司没什么客户要接待,每天就是干坐着,前台是清闲,是钱多事少。”杜雨薇话锋一转,“不过,我都坐在前台了,就不需要两个人。”
梦梦的眼睛立马瞪得像铜铃,“我没犯错,不能开除我,我会拿着合同去劳动仲裁。”
“那让你转岗呢?”杜雨薇看了看里面,“去写程序。”
“我不同意!我有合同!公司要是乱来,我就去维权。”梦梦激动地说。
她有学历有能力,可以全放在维权上,就是不放在工作提升上。杜雨薇也想不出好办法。
……
家里又添丁了,姐姐生了二胎,杜雨薇得回家探望。进了“找货”工作,她从城中村的小单间搬出来,租了正常一室,又按揭买了一辆几万块的代步车。这次她开着车回家,反正这车一看就不值钱,也不怕家里看见。
从白天开到黑夜,杜雨薇终于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进了家门。没人迎接是习惯了,父母会说又不是小孩,回到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现在家里的气氛很诡异,只有她一个人是笑着的。
在她回来之前刚进行了一场家庭大战。姐姐的二胎要上户口,父亲突然提出二胎要姓杜,他再加五万块红包。
姐夫不同意,说自己的父母接受不了这种不合传统的事,让他们去村里打听打听除了离婚的孩子谁会随母姓。父亲也生气,大外孙女不跟自己姓,但还是配合上户口,平时也抚养着一分钱没问小夫妻要过。小外孙女跟自己姓还给钱呢。
两个人就这么杠上了。
杜雨薇在大城市里,他们让她来评评理。杜雨薇开了一天的车,一回家又碰上这么棘手的问题。全家人都盯住她,她坐下来想了想开口说到:“那就谁家有皇位要继承就跟谁家姓。”
杜雨薇从网上看来的幽默段子没有让气氛缓和下来,而是一下子把其他人都引爆了。
姐夫气得摔门而去。大外甥女吓哭了,杜晴抱着小女儿,哄着大女儿。母亲一边叹气一边念叨“造孽”。父亲气不过猛拍桌子,“要不是只有两个女儿,哪里会这么窝囊。又要花钱,又要受气。”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杜雨薇觉得父亲瞪了一眼自己。是啊,她是家里的二胎,如果是个男孩这种矛盾就不会发生。
……
家里在闹矛盾,但杜雨薇赶路累了晚上很快就入睡。第二天起床,餐桌上只有白粥,母亲无心做饭。杜雨薇赶紧进厨房炒两个菜,但一家人吃饭个个愁云惨雾。
“辛辛苦苦养大两个女儿有什么用!连个跟自己姓的后代都没有!”父亲越想越气筷子一拍饭也不吃了。
“好了好了,”母亲不耐烦地打断,“命苦有什么办法?”
说着母亲开始抹泪。
杜晴不作声,杜雨薇自觉地意识到该做事了。
父母带着孩子出门采购过年的东西,杜雨薇让姐姐把姐夫叫回来再商量一次。姐夫一进门里就板着脸,招呼也不打直接坐下。
杜雨薇泡了茶,姐夫开口就说他的孩子不可能姓杜,他光是跟孩子的爷爷奶奶提了一嘴就被骂得狗血淋头,别白费力气。看姐夫的态度是把她们一家当成“敌人”。
杜晴这时候也有点生气,“我爸出钱出力就这点想法,孩子跟我姓也是合法的。”
“可以,那离婚。”姐夫瞄了杜雨薇一眼,“反正这家里又不是第一次。”
杜雨薇知道杜晴不一样。父母对杜晴的打算一直是招婿养老,如果杜晴离婚家里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但家里经济情况就那样,现在也没有上门不上门这种说法。姐姐姐夫算是正常夫妻,能帮着父母养老就不错了。那到底是说服哪头让杜雨薇犯了难。
夜里,她辗转反侧睡不着,摸到了手机给秦放打了个电话。问她请假公司有没有事,秦放看了看时间,问她:“现在这个点不是说工作的时候吧?”
被戳穿了的杜雨薇还是说:“我想着你可能还在公司加班嘛。”
“公司的事不用操心,反正你明天就回来了,一夜之间也不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虽然秦放的话里有调侃的意味,但杜雨薇笑不出来,而是叹气道:“我明天回不来,还要再待一天。”
杜雨薇还是保守估计,也不知道几天才能解决家里的矛盾。
“怎么了?”秦放听出不对。
杜雨薇想都是老乡,知道情况,就不避讳地把家里的事情说了,让秦放这个大学生来评理。
听完等了一会儿,秦放说:“我有个同学在车企,他告诉我在规划老山头那地方建产业园。”
“汽车?我们家和汽车没关系。”杜雨薇不知道期秦放为什么突然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