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广场舞跳完了的阿姨过来看她做生意也看得津津有味。她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推销,十块钱好几个用处,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最后人手一件。
和阿姨做生意就要附赠聊天这个业务,多大了,从哪里来的,成家了没有,为什么来摆摊,能赚多少钱,问起来比查户口还细。这么一聊时间就过去了,杜雨薇正准备收摊,有人站到了她的面前。看到了制服就知道不好。
“行了,别费力气了。路口都被我们的车封住出不去了。”“制服”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打算怎么做。
那只能说好话,杜雨薇马上笑了,“大哥,我第一天来,不知道。”
“我们守了一个星期今天收网。”
今天的“制服”和以往的不太一样,杜雨薇很慌,“我马上走。”
“你在这里摆摊是无证经营,要交罚款。”
杜雨薇当然不愿意交,大声嚷嚷道,“哎呀,大家都在摆我就在这里摆了,这里又没竖牌子说不能摆,那我怎么知道?那有人要买,我就停下来,我都要走了……”
说着说着她一屁股坐在货上,顺势要往地上躺。
“制服”又预判到了,指了指旁边,“手机录像呢。”
知道没用,杜雨薇就停下了动作。
两个“制服“围着她,“你不交那就去派出所,拘留,罚款交了再出来。”
摆了一晚上的摊,钱在她口袋里还没捂热就转了出去。
……
回到城中村的出租房,杜雨薇洗个澡突然水漫金山,浴室里的水到了脚背,迟迟不下去。她胡乱擦了一下穿好衣服去找房东,房东不情不愿地上来通下水道。
“女孩子就是麻烦,这么多头发。你是做什么的?这么晚洗洗刷刷,五点下班,七八点好睡觉了。”
房东是六十多岁的老年人,大概是睡着了被叫醒非常不爽,满腹牢骚。
能一眼看尽的小间,杜雨薇也没处回避那就正面说:“工厂里赶货都是十二个小时干起,七八点能到家就不错了。家里有房不用种地、不用进厂,收收租,睡睡觉,祖宗保佑。”
房东白了她一眼,嘴里不知道念叨些什么本地话下楼去了。杜雨薇只模模糊糊听懂了一句,“我们辛苦过了。”
浴室修好了,杜雨薇的闷气也出了,终于能躺在床上,依旧闷闷不乐。不怕辛苦,就怕辛苦了没收获。她想起了家里的农村生活,8岁那年她能干活了,和家里人一起种地累得直不起腰,忙活好几个月发大水了,颗粒无收。她还小,不懂家里断粮了,只觉得不用干活了和姐姐一起嘻嘻哈哈的,被父母“混合双打”地教训了一顿。现在轮到自己了,也是欲哭无泪。
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秦放发来的消息——最近忙吗?我请你吃饭。
无事献殷情。杜雨薇想无视。她不想和秦放走得太近。他们是邻居,小时候的关系还不错。她家两姐妹,他家只有他一个,一直是杜晴领着他们玩。大一点,男女有别了,再大一点,人生路分化了。
她还记得高考完那个暑假她第一次出门就是去隔壁吃他的升学宴。他人在学校有事,家里办的宴席。她就坐了一会儿打听到他要去H市读名牌大学就回了家。那里的学校她是不想了,隔壁省的经济比这里好,大专的学费更贵一些。那就去那里打工吧,自己赚钱。
就这样,她确定了未来的方向。
一直在一座城市里,他们却从没有遇见过。这叫有缘无分吧,杜雨薇想着想着就笑出来。她无语自己的胡思乱想,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