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位置不好,巷子尽头是条死路,如果不是常客,没人喜欢往死路上走。
乐桓宁思忖片刻,又问道:“那之前来酒吧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啊?”
老板就着这问题回忆半晌,回答道:“这可就不好说了,什么样的都有吧,不过大多数还是那种不着家的,大半夜了里头还吵吵嚷嚷的,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吵得觉都睡不着!”
您哪是睡不着啊,您那是待机出故障了。
乐桓宁中枢里的吐槽都快化成泡泡飞上天了,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样,我是中城区警察局的,那家酒吧过去涉嫌过参与某些不法行为,如果您还有什么消息,请随时联系我。”
乐桓宁留下了他的私人邮箱——虽然这个邮箱目前最大的用途就是接受那些杂七杂八的个人委托,但不妨碍它关键时刻还能充当一个靠谱的信息中转站。
老板听到“警察局”三个字时,心里瞬间咯噔一声,中枢里跳出两个字——“完了”。
他把刚才那破玩意儿卖给了一个警察!
幸好乐桓宁的大名还没有传到这儿来——以后要是有委托那就以后再说,反正有阿努比斯兜着,今天这警察他是当定了!
他故作凌厉地看了老板一眼,拿出阿努比斯平时装模作样那套,沉声道:“由于此次是秘密调查,我和你说过的所有话都不要向外人提起,知道了吗?”
老板忙不迭点点头:“知,知道了,您自便,自便……”
乐桓宁抄着那瓶不可见人的东西,根正苗红地走出了店门。他将这玩意儿往怀里一揣,十分正义地去撬那家酒吧的卷帘门。
普通的卷帘门虽说不是物理锁,但也没有上一家酒吧那么高级的动态密码,兴许这只是邪/教一个不太重要的据点。乐桓宁三秒钟破开密码,一把掀开了这道厚重的卷帘门。
身后探头观察的老板张大嘴,对上乐桓宁的目光后,又缓缓把头缩了回去。
卷帘门一开,乐桓宁直接被撩起的尘埃呛了个倒仰,他后退一步,全方位打量着这间灰扑扑的酒吧。
酒柜里的酒已经全部被搬空了,整个酒吧只剩下凌乱的桌椅板凳和舞台,一看就是有预谋的撤离。乐桓宁走进店里,自动开启夜视功能,细细打量着这些遗留的杂物。
“身为一个邪/教,要靠什么吸引教徒,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上钩呢?”
一个走投无路的人,一个祈求救赎的人,一个内心有所求的人……
只有欲望才能激发渴望,而邪/教就是以他们的欲望为饵,钓起了一条条痴心的大鱼。
“拥有强烈欲望的人,会成为他们的首选目标,如果是我,会先帮这些人完成一个最简单的愿望,然后一步步引他们上套。”
所以酒吧才会设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想来大部分客人都是熟人介绍,以此来发展他们虔诚的教众。
“诈骗最常用的手段,然而仅仅这些是不够的,邪/教能发展到今天,能让这群人如此笃定地相信神明的存在,其背后必然有一条完整的下线,或者明显的神迹。”
神迹……乐桓宁想到了那个祭坛。
他站在祭坛上时,的确有股不同寻常的压力牵制着他的中枢,但他相信这只是某种特殊的技术手段——屏蔽器,或者什么病毒,邪/教最擅长这些东西,而其背后的本质必然不是一位赛博邪神。
但那名小姑娘……
如果只是为了呈现神迹,就擅自欺骗他人,使用教徒的灵魂献祭,那不论它信奉什么,都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
“酒吧只是一个沟通平台,为教众提供了线下的聚会场所,但不可能每一位客人都是教徒,他们应该有区分自己人的方法。”
是什么呢,暗号,还是某种特殊的图腾?
乐桓宁的目光扫过此地的每一寸角落,忽然,他在吧台上看见了一个奇怪的玻璃杯。
应该是收拾东西的时候忘拿了,那玻璃杯上沾着一层褐色的酒渍,除此之外,从他的角度,还能看到杯壁上闪过了一道奇怪的反光。
“这是什么东西?”
乐桓宁走过去拿起酒杯——正常来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玻璃杯,前后左右均没有可疑之处,唯独从某个固定的角度俯视,才能找到那一丝细微的折射。
“原来如此,这接头暗号藏得还够隐蔽的。”
乐桓宁轻轻抚摸着那片反射出来的图腾——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虽然没有脚踩弯月,但从普通客人的角度看也不会引起警觉。
“熟悉的教众以此图案与酒保接头,再由酒保出面安排,这样的酒吧想必不止一个。”
乐桓宁立刻打开后台,给阿努比斯发了条信息:
“清查所有酒吧内带有莲花图案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