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刚带着几人直往巷子深处走,他两条胳膊还攥在徐英手里,是以脚步很慢。
徐英则有些不耐烦,一直催促。
贺刚心里很急,不停地四下里看着,找东彭祖和卢兴的身影,可走了这么久,还看不到二人。
他哪里知道,东彭祖和卢兴二人只想看着他受罪罢了,卢兴知道魏凉他们三人的身手,贸然上去必定连他们俩都要被缠住,况且东彭祖还有腿伤,轻功势必会受影响,只能等待机会。
贺刚渐渐慌乱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前面左拐就是巷子尽头了。
魏凉停步,“贺刚,这都走到头了,李书意到底在哪里?你还卖关子?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死么?”
徐英闻言,刚微微放松的手立马用力,贺刚脸色顿时惨白,大滴大滴的汗从额头滚落,剧痛让他说不出话,光张着嘴大口呼气。
“魏世子,放开小儿,我知道李姑娘在哪。”
贺全林突然从左边拐了出来,他在地窖早就听见贺刚的说话声,后来又听见他喊叫,他知道儿子身边的手下不少,心中觉着应该不碍事,哪知贺刚的叫声越来越大,他才从地窖出来,从后门绕道巷子这边。
“你是谁?”徐英问道。
贺全林一笑,“他老子。”
贺刚仿佛看到救命稻草,声音也大了起来。“爹,救我啊,爹,救我........”
贺全林没理他,转而对着魏凉说道:“魏世子,让你的人先把他放开,我自然告知李姑娘的下落。”
贺刚是魏凉手里的筹码,刚才贺刚带着他们在巷子里乱窜,明显就是耍着他们玩,他根本就不知道李书意在哪,贺全林有可能知道么。
他看了徐英一眼,徐英点点头,把贺刚交给万生,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三粒黑丸,随即捏开贺刚的嘴,喂了下去。
“唔......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咳咳...”贺刚接连咳了好几声,也没吐出来。
徐英对着他微微一笑,说道:“毒药,三日之内吃不到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而亡,而且,这解药只有我有,别人那可没有。”
贺刚本来缓和的神情,眼里惊现恐惧之色,他才不要烂掉,转过头,两行泪自脸颊流下,看着贺全林说道:“爹啊,儿不想死,儿还没给您尽孝,而还没给你娶儿媳妇,传宗接代啊,爹.....”
他哭的凄惨,魏凉三人没什么感觉,但在贺全林心里,确是翻江倒海,只怕他交出李书意,魏凉也不会放过贺刚。
“魏世子,国公爷可还安好,犹记的二十年前,我与国公爷草亭对弈,他说天下亦如这棋局,百般变化,阴晴不定,当时老夫侥幸赢得国公爷几子,他说我可以要一个赏赐,当时我没说,不知现在魏世子是否能兑现?”
二十年前,贺全林还是魏国公府上的客卿,后来魏国公为了减轻陛下疑虑,遣散了府中谋士,他无处可去才投入钟羊门下,之后来到这知安府建起第一个暗探联络点。
魏凉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是否有此事尚未可知,如今李书意下落不明,放走贺刚的话,贺全林要是交不出李书意,那再抓到他可就难了,而且他对贺全林毫无印象,也并没有听父亲提起过。
“贺老先生说的这事,本世子当时尚且还没出生,至于此事真假也难以确定,所以,也兑现不了,而令郎为都察院卖命,本也不关我的事,只是上次他差点砍伤本世子,这....”
魏凉一副很难抉择的表情,眼下是他占据有利地位,何必受别人威胁,魏凉现在只想看到李书意,这么久,也不知道李书意怎么样了。
贺刚一愣,自己砍伤他?什么时候?确实自己要除掉他没错,可还没定好计划,八字还没一撇,自己何时砍伤的他?难道是....他想起东彭祖和卢兴,那两人干的?也不太可能,当时平公公说的是他二人必须听自己调遣,没有他的命令,他们怎么敢擅自动手。
贺刚和贺全林还在怀疑,忽然间喊声四起,从周围跳下三十多个人,个个身穿黑衣,戴黑帽,脸上捂得严严实实,把本就不宽阔的巷子,挤得更加拥挤。
那三十多人跳下之后,从中间让出一条路,只见一个太监被缓缓从巷子外抬了进来。
那太监在椅子上坐定,他一身红衣,头戴红冠,娇笑着看着剑拔弩张的几人。
“还愣着做什么,上啊。”
众人听令,正想上前,只见贺刚大声叫道:“平公公救我,公公,我在这!”
平公公眼都没抬,说道:“魏世子当真是出了名的人,在哪都能见到您。”
魏凉:“敢问公公是哪位?”
这时平公公才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看着魏凉:“宫里不起眼的小人物罢了,承蒙香大人抬举,现下在都察院当差。”
接着他又说道:“世子抓着我的人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