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们两个都没有选择。
而是突然身型抽条,长高了一大截。
看着眼前模糊四散但格外熟悉的身影,我大惊。
我去,怎么是徐家那俩。
已经比我高出半个多头的徐泽棱角分明的脸庞倏地贴上来,俊朗的五官在眼前忽的放大,隐隐约约看见的深褐色眼眸好像盛着一捧苦水。
他似乎也许可能应该大概不太开心,盛有苦水的双眸瞄我一眼,又飞快垂下。
“你想离开……为什么?”
徐泽冰冷的躯体贴上来,硬硬的,有点硌得慌。
“为什么要离开?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连敬称都不用了。
看着模糊的棕色色块,我也很复杂。
这么明显的特征我竟然从来没去仔细想过。
所以副本正确的时间线应该是——不知道多年前的干旱——我救下了姓徐的两个小孩——二次帮助,一堆小孩——小孩死光——神明降临——小镇变好——神明被杀——我布阵复活怪物,消失——镇民变异——五千多年后第一批玩家登临造访?
我本以为自己插手并成功改变了副本的结果,然而本该在干旱中死去的徐泽等却在时间线变动前就已经存在。
我没能改变时间线,然而它们认识我,也有关于我的那段记忆……
所以我确确实实进入了过去的时间,参与并构成了那段时间线。
那“神明”呢?
祂又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
在我的猜想中,过去的神明将自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作为我的‘系统’,另一部分则是后来副本中的‘神明’。身为副本boss,祂能一定程度上堪破时空,凌驾于所有时间线之上,预知我的到来并分出‘系统’这一部分。但祂似乎对我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以至于在我那个躯壳布阵到消散整个过程中焦急又愤怒的喊我,还让我不要死。
那就奇怪了。祂曾提到我见过神庙里的祂,这是后来副本中发生的事。既然知道这件事,难道祂还能不知道我还活着?倒也有情急之下口误的可能,但这恰好能证明祂没有我布阵唤回徐泽等的记忆,还有神明预知能力很差。
又或者说,祂根本没有所谓的预知能力。
太乱了。
我皱眉。
不如试试将自己作为切入点思考。
我,先于结果,还是诞生于结果?我是因还是果?
又或者根本就没有先后。
与其说这个副本的时间是一条‘线’,不如说它是一个‘环’,是‘衔尾蛇’。
祂的经历是缺少肉的蛇骨,而我的到来弥补了血肉的缺憾,使副本真正完整。
因为我的长久沉默,徐泽箍住腰部的双臂在微微颤抖,身上的阴冷诡谲感也愈发明显。
气息也跟某个身影逐渐重合。
这个认知使我眼前一亮。
对啊,谁说神明只能分成两半呢?
衔尾蛇,我曾在魔界深处见过这种生物。它始终处于自我吞食状态,拥有不死之身以及堪称完美的生物结构。世间万物迁移变动,它却亘古不变……准确来说它是在周而复始的重复,在消灭自己的同时又在给予自己生机,它孕育著自己,从而令自己得到新的生命。
人类的躯壳腐烂,淤泥中的黑暗侵蚀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于是“神明”诞生,邪神主演的好戏开场。
我若有所思地拍拍男人的头,示意他松开点。
外界一道…或者几道侵略的视线毫不遮掩的爬满我的躯壳,似长满倒刺的藤蔓。
而贴着我的那具身体却逐渐发热,发烫。
像是被温水煮着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