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啊?”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懵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一直是这样的……不过喝孟婆汤之前应该不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
“就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唐眠戒备地看着贺晚。
贺晚:“……”
唐眠往外挪了挪,找了个小角落窝起来。他抱着膝盖,手腕间的珠串硌的有点疼。
他刚把珠串从手腕上取下来,就听见高大立柜后面传来声音:“你最好不要取下来。”
唐眠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机警地探出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贺晚扶额一叹:“不识好人心。你手上那个是蓝心菩提串,戴上后恶鬼邪祟不能近身。”
唐眠狐疑地盯着贺晚:“你怎么知道?”
“……我生前大概是个古玩城老板。”
“可我师父说了这个魇界怨念不深,不会有恶鬼怨灵。”
贺晚手指摩挲着胸前的重环吊坠,眼神黯淡下去,轻声说:“或许他让你防的,压根不是什么恶鬼怨灵。”
突然,唐眠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烧烤后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迎接左忘。
于是,他迎接到了一大袋面包和矿泉水。
唐眠:我想吃烧烤……
但不敢说。
但有人敢说。
“面包和水?连点热乎的都没有……”贺晚看见左忘提进来的塑料袋后,明晃晃的不满和委屈直接写脸上了。
“要吃热乎自己去……。”
左忘说着把袋子放到桌子上,突然,他瞥见贺晚衣服左肩膀处的灰色要比其他地方颜色深一点,看着很不和谐。
好像……是湿了。
所以,从学校过来的时候自己没有再被淋湿,是因为贺晚的伞倾斜了?
还是朝他这边倾斜的。
“怎么,渡灵师大人也觉得这冰冰冷冷的面包不好吃?就说应该吃火锅吧。”贺晚见左忘不说话号前,继续输出对火锅的执念。
此话一出,左忘刚冒出来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
“吃火锅没钱。”
贺晚:“?”
“难道这些是你拿钱买的?”
左忘看智障一样盯着贺晚,“不然呢?”
“我还以为……”
“酒店是因为我们没有魇界里的身份证,办理不了入住,迫不得已才这么直接进来的。”左忘知道贺晚的“还以为”是什么。
“你以前不会是什么偷盗抢劫的惯犯吧,怎么我们进酒店的时候接受的很快,这会儿倒是……”
贺晚打断左忘的猜测:“冤枉冤枉,我肯定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左忘:“你觉得我信吗?”
唐眠摇摇头:“我觉得不信。”
贺晚:“……”
贺晚嘴上说着嫌弃面包,手却很诚实的从袋子里挑了袋面包,还带了瓶水。
夜里很静,窗外几栋大厦投进来的光线有些刺眼,左忘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才回床上躺下。
“明天去哪儿?”贺晚躺在床上问瘫在沙发上的唐眠。
可等了好久没等到回答,贺晚下床过去看了眼,发现唐眠竟然睡着了。
“别看了,他属于那种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类型。”左忘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贺晚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唐眠。
贺晚的震惊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唐眠上一秒还在抱怨面包不好吃,可下一秒就躺下睡着了。
贺晚怀疑唐眠脑袋后面有什么特殊的装置,一挨枕头就触发装置,陷入睡眠模式。
第二天,左忘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透过窗帘射出几道明亮的光线,左忘起身拉开窗帘,带着几分暖意的光扑面而来。
突然变亮有些不适应,左忘半闭着眼,双手撑着窗前的栏杆,就这么站着。
清晨的阳光也许只不过稀松平常,但在冥界,是见不到阳光的,天永远是暗幽幽的颜色。此刻的几缕阳光就显得尤为难得。
阳光晒够了,左忘才懒懒散散地朝外面走。
他睡的是里面的是里面的小套间,出去的时候看见贺晚已经醒了,倚着一扇很大的落地镜站在沙发前面。
听见动静贺晚回头看了一眼,带着调侃的笑说道:“我知道你徒弟每天的鸡窝头是怎么弄出来的了。”
左忘听到这话,已经能猜出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了。
他向前踱了几步,就看见唐眠裹着被子把自己包成了一个蚕蛹——还是滚到了地上的蚕蛹。沙发上铺着的绒毯半边被唐眠顺带着拖到了地上,半边还搭在沙发上,抱枕也都被唐眠踢到了地上,七零八落的散落四处。
左忘倒是没多大感觉,这种场面他见多了,唐眠千奇百怪的睡姿他早已领略,眼前这种顶多算正常发挥。
左忘捡起一个地上的抱枕砸向自家徒弟,力道不是很重,不偏不倚砸到了唐眠露出的脸上。
可被砸的唐眠只是闷哼了一身,无意识地侧了侧脸,把抱枕弄了下去,不知道梦里梦到了什么,还咂巴了下嘴。
一旁的贺晚直接笑出来声。
家丑不可外扬,虽然已经扬出去了。
左忘直接上手扯下了裹着唐眠的被子。
被暴力弄醒的唐眠一脸懵,上一秒还是烤串,下一秒就变成了自家师父的脸:“师父早……”
然后他看到了在旁边憋笑的贺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