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李仓盈的心脏就有些承受不住般的抽痛起来。
他的脸色煞白,监工也知道他是从内门出来的,看在他断手还来上工的份上,竟然宽慰了他一句:“无碍,只是将衣服送给内门的换洗堂,你接触不到内门的弟子的。”
有了监工的这一句话,李仓盈才放心下来,跟着其他人捧着存放衣物的木盒去了后山。
几人走了一个时辰才走过大山,来到内门,到了内门有专门的人带路。
这片地方该是类似后勤、后花园的地方,李仓盈没有见过,便失神地多看了两眼。
路过一座假山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这个人影有一点像是他的未婚妻。
可是他的未婚妻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沧州的祖母家,给她祖母过寿。
应该不是她,李仓盈摇头,如果她在这里的话,他肯定要跟她提提寻找他父母的事。
娇娇是个好姑娘,对他一片情深,不计较他是病秧子废灵根,依旧愿意跟他定亲,她肯定不会拒绝他的。
脑海中浮现起了娇娇的倩影,李仓盈发现他有点想他的未婚妻了,不忍多看了这个女子一眼。
女子被对着他,面前是一簇开的艳丽的花朵,女人不忍采花,便是芊芊素手垂在花朵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不知道是不是口渴了,女人回身,取过身后石桌上放置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皓齿娥眉,娉婷婀娜,一颦一笑是李仓盈最熟悉不过的眉眼,这,就是他的未婚妻宋娇!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李仓盈思考这个问题,他的嘴巴就要先一步喊出她的名字,然而,下一秒,所有的声音都被扼住在喉咙里。
宋娇的面前忽然多出来一道男人的身影,是九师兄!
九师兄来了之后,宋娇的脸上浮起娇羞的神色,两人攀谈了一会,不知道说了什么,宋娇竟然依偎在九师兄的怀里!
哐当!
木盒落地,发出的声响,惊扰到了同行的人皆都回头看向李仓盈。
李仓盈脸色发白,双目愣神,不可置信宋娇竟是和九师兄有了暧昧。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李仓盈唇瓣颤抖,瞪着宋娇九师兄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差点失去了理智!
就在他要前去找两个人问清楚的时候,有人靠近他身边。
“李仓盈你还想不想干活了?”
“你知不知道你掉在地上的这一木盒的衣服算是白洗了?”
“你要是不能干,你就休息,别给我们找事行不行?”
“真的是,少了一木盒的衣服,我们铁定要挨骂了!”
同行的人骂骂咧咧。
李仓盈猩红着眼,看了看九师兄和宋娇,又低头看着掉落在地的木盒和衣服,怔忡间,他压抑住喉间的酸涩,蹲下身,声音不稳道:“对不住,我马上捡起来,回到外门我来洗。”
他终究是没有身份和资格去质问两个人。
宋娇是来找他的没错,但大抵应该是来确认李家是不是出事了,得到肯定的回复,那么家财散尽,没有家财傍身,病秧子、废灵根的他,就相当于什么都不是。
宋娇家世虽比不上李家,却也不是他这种一无所有的人可以接触的了。
李仓盈将衣服捡起来放在木盒里,起身的时候,朝着两个人望了一眼,只一眼,他就收回视线抬脚离开了。
宋娇如今和九师兄这个情况,他估计连近她身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去央求她让人寻求他父母的事。
李仓盈受了很大的打击,一度以为是自己做人不行。
回到外门,用一只手艰难地浆洗完衣服,他就像是老僧入定了一样开始发起呆,片刻后,他心口忽然一阵剧烈地疼,哇地一声,他吐出了一口血。
他伸手捂住心口,眼睛通红,更加确定了,靠人不如靠己,他一定要修行,誓要找到父母!没修行,他就靠走,走不动了死了,他就到阎王殿里再去寻!
一滴泪坠入水盆里,溅起了水花,水面起了波澜。
李仓盈起身,跌跌撞撞回到墓地,找到他常呆的位置,往里一倒昏迷了过去。
半夜,下起了倾盆大雨。
李仓盈是被雨水打在脸上疼醒冻醒的。
他看着从天落下的雨幕,神情苦涩哈哈闷笑了起来。
“我都这么惨了,竟是连一座可以遮阳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李仓盈叹气。
这些日子他睡在墓地,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自然没想到会有下雨的一天。
李仓盈起身找了颗大树爬上去,用叶子挡雨打算躲过今晚,却突然想起来,下雨了,沈长辞还会出来超度英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