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栖晓睁大眼睛，无辜又茫然地捧场道：“呃，恭喜？”
明智恨恨地松开手。
“没什么好恭喜的，可惜没能打死他。”
后半部分谈话是在阁楼上进行的。
来栖自觉地帮了点忙，而他整理阁楼物品比明智轻车熟路得多。
来栖拖地还叫明智让一让的时候，明智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而荒诞的实感：阁楼垃圾变成我自己了。
……
“我们不进去看一下吗？”
当明智学长说出原路返回这种话，坂本龙司露出那种英雄怎能临阵脱逃的震撼神情。
而明智拿出手机，极快地看了一眼流氓似地自启动的异世界导航app，把页面切到时钟，展示给面前的人。
“进去的话我们会迟到。”他理所当然地说。
坂本龙司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结结巴巴地似乎想说点什么谴责一下天塌下来都不忘准时上学的好学生。
“所以放学后再来吧——还是说你想一个人进去？我倒是也没意见。”明智露出经典假笑，收起手机，毋庸置疑地推搡着龙司往回走。
初次闯入殿堂的人可能不清楚，但明智自然是知道原路返回可以退出去的。
“哦……哦。”
“到时在校门口等我。”
到放学时，坂本龙司已经一口一个明智前辈了。
明智吾郎觉得，连龙司都能打听出自己的名字，足够说明他现在的名声不怎么样。
明明今天才第一天正式上课，啧，鸭志田。
懒得多说什么，走到原先的小巷里，明智看左右无人，在口袋里的左手盲操点开了app。
“你早上怎么说的来着，鸭志田、把学校、当成了、城堡？”
他一字一句地复述完，接踵而来的就是熟悉的眩晕。
“呜哇真的变了！明智前辈，所以这……是啥玩意啊。”
啊啊，是和他说“我也不知道”好呢，还是“待会有人（或者说，自称不是猫的猫）会告诉你”？
“……我也是早上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明智含糊其辞道。
鸭志田的殿堂他上辈子确实没进过。
“真的假的……”第二次见到气氛奇怪的城堡还是很震惊的坂本龙司，看了看一脸淡然甚至堪称厌倦，仿佛在观赏已经播过八遍的恐怖片的明智，发出了不信的嘟哝。
“我说，明智前辈，你该不会是那种拯救世界的hero什么的？”被明智冷落了几分钟后，金发不良少年有点害羞似的凑过来小声问道。
明智瞥他一眼，“说不定恰恰相反呢？”
“不可能啦，鸭志田那混蛋是什么人我还是知道的，我们是要和他作对吧？那我们一定是正义的英雄了！”
明智决定还是让猫来解释这一切。
……
来栖晓是对的。
但是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人格面具在鸭志田的殿堂里会难以召唤？
先是在被五只怪物围殴的时候叫不出人格面具不得不顺势装晕，又是被他以前一发米吉多拉翁能打死一打的阴影叉在墙上。
明智不知道人格面具没有回应他，究竟是命运的操纵、还是他的力量随着心态的变化而消逝了。
但因为这种摆在面前的荒诞终局，这几天始终压在他心头的惫懒终于再次被怒火点燃，烧成灰烬。
他突然又能听见洛基在他脑海里的轻笑了。它问：你在呼唤我，可现在的你是要用谎言保护无知者吗？
而罗宾汉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只是说道：来吧，我们正义的英雄。
他们问他：你是否仍有强烈的意志、反抗这错误的一切？
明智挣扎着把手虚按在脸上。
那天巷子里的来栖晓灰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他说：难得有公平竞争的机会，试一下比我做得更好如何？
见明智不言，他又说：把我的同伴，我的一切都夺走，明智应该可以做到吧？
这和下国际象棋不一样。
人生和命运这种东西，看过攻略的人和初见玩家是不一样的，被剧透的他已经失去了堂堂正正赢下游戏的可能。
“只是，哪怕是这样……我也，不能输啊！呃啊啊啊啊！！！”明智痛苦地咆哮着，从脸上撕下面具，犹如撕下一整块血肉，大量鲜血从他的上半张脸汩汩淌下。
“来吧！罗宾汉！”
好吧，那就先这样。
洛基笑着回到他的脑海。
罗宾汉忠实地出现在了地牢之中。
不知是人格面具也没有能抵挡逆转的时间，还是明智的决心有所改变，它们显得比明智最后的印象中的弱上一些。
一招解决杂兵解决了杂兵后，他对亲自下场的殿堂主起了一秒杀心（说真的，要是所有殿堂主都这么主动该多省事……）。
龙司虽然还没觉醒人格面具，但已经十分上道地飞身一撞，把鸭志田的阴影击倒了。
明智正打算追击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不能杀。
“……”好麻烦。他和洛基一起不满地啧了一声。
还是赶紧找猫吧，他真的很需要一只能帮忙解释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