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阿挑挑眉:“你刚才在我脖子上掐了一条印子,现在还烫着呢,可能都发紫了,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押送雄保协?”
德塔完全不怕这点威胁,但他还是看了一眼米阿的脖子。黑暗里,依旧能看出那条不正常的颜色。
他咽了口口水。
……喜欢。
一想到自己刚刚扼住对方的喉咙,他就心跳加速。
要是更进一步,就能战胜这只雄虫——
米阿察觉到他的战意。
雌虫有战斗的本能,但雄虫同样有。
他释放更多的信息素,将德塔裹在他的气息里。雌虫的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脸上发红。
“你想对我做什么?”他贴着德塔的耳朵低喃,“我是你的猎物吗?”
“……啧。”
“把雄虫当猎物?别太过分了。”米阿嘴上说着,心里倒不怎么介意。不如说,他觉得有战意的德塔比第一天跪在他面前的德塔顺眼多了。
“谁让你睡在我旁边。”发动攻击的人倒打一耙,“我睡着又不知道是你。”
“雄保协可不会听你狡辩。”
“那你知道我被送到雄保协会怎样吗?”
米阿在“被狠狠地剥夺一切贬为奴隶”的恋爱脑小说剧情和“不会怎么,雄保协也得给我面子”的阴谋论政斗剧情间折中:“雌虫行为培训?”
“呵,”德塔,“会见到我的前雄主。”
米阿:“……?”
他都快忘了德塔还有个前雄主了。
“你也是我见一个需要一个里,目前最需要的那个。”德塔反过来在他耳边低语,“是不是你不重要,是个S级雄虫就行了。”
“喂!”
德塔笑得发抖,眼里含着恶意,红眸反而亮得惊人。米阿气鼓鼓地瞪了他一会,莫名对上他的思路:德塔只需要一个S级雄虫,米阿也只喜欢一个强大的军雌。
——这就是德塔讨厌的那部分。
德塔把他当药,而他把德塔当荣耀崇拜的寄托。
“……一边在意这种东西,一边又说不想拉近距离,你好怪啊……”
“你这不是都亲身体会了,”德塔的目光在他颈间一停,“和我拉近关系就会这样。我可不会允许任何东西在我身边沉睡,我害怕。”
“害怕?!”
“嗯,我一害怕就会决定清理掉我的恐惧来源,”德塔半真半假地回答,同时晃晃手腕,“能松开我了吗?”
“我是你的亲亲雄主吗。”米阿幽幽道。
“这么在乎这个称呼?”
“我看的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现在是德塔眨眼了。
“你没看过小说是吧,我知道你没看过,但我只是想当个小说一样的雄主!”
“你明明打算骗我。”德塔小声说出他原本的计划。
“这么明显吗!”
“我对恶意比较……算了。现在没有恶意了。”德塔叹息道,“我看过。因为你喜欢,我特意看过。”
“感想呢?”米阿握得更紧了。
黑暗里只听到两人的呼吸。
“你说,我不生气。”
“有点恶心。很多都……让雄保协当那个坏人,去虐待雌虫,然后雄主爱雌虫,”德塔短促地笑,“塑造一个道德低下者,来衬托雄虫是好人。不是的。生育率像一种天灾,它压下来,不可能只有一个性别付出代价。雌虫承受虐待、苛责与大多数繁重的工作,而雄虫从生下来就过被安排好的人生。在底层,这是一体两面……高层就算了,高层的问题更多是精神力的绝对掌控问题。”
米阿用了一会才相信自己听到的:雌虫在为雄保协鸣不平。
“你是在担心那些故事里的生育率吗?”
“嗯,如果有一只雄虫拒绝履行义务,那就会有更多的雄虫效仿。很危险。”
“不是,有些故事里生育率没这么危险……”米阿干巴巴地辩解,“也有的雄保协就是个用来虐雌虫的工具……呃,我是说,都看故事了,怎么还在意这么真实的问题……”
“因为我不是底层,”德塔再次挣动手腕,这次米阿终于松开他,“我真的要考虑生育率。帮军雌找雄主、平衡雄虫与工作是军部管理的重要环节,雄保协一直发挥着协同作用。”
“都说了是幻想故事啦……”
“那我可能单纯不喜欢幻想。”德塔淡淡道,“我的生活不是建立在幻想上的。”
被关起来二十二年、生活就是无尽的旁观和幻想、无人知晓的雄虫米阿低头咬了自己的雌君嘴唇一口。
“那我也是你的亲亲雄主。”
“……”德塔按了按太阳穴,“好吧……雄主,亲亲雄主,可以了吗?可以的话回你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