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乖巧的黄皮子迎面扑上来时便露出了青面獠牙的本相,前凸的小嘴下隐藏的是两排尖刺般的利牙,是一般的黄皮子不曾拥有的凶神恶煞!安岚直接涂手折断半块木板,迎着对方的劲头直往它嘴里塞去,一刹那间,黄皮子眼神中迸发出青色的凶光,两排尖牙上下并合,轻轻松松就将木板捅了个对穿!
“喀嚓”几声,黄皮子脑袋一转,将咬住的碎屑扔下脚下奔流。
六个人类一只鬼兽互相瞪着双方,林念一把抽出符命刀,飞身往前两三格,挡在了安岚身前。
池子磬见此眼神一亮,当下就异常兴奋,直接吼道:“你这把刀是哪儿来的?”
林念手上紧了紧,倒也没想有问必答。
哪想池子磬自己猜了出来,道:“是不是小时候,李郎要给你打的那一把?”
林念踌躇了片刻,最终忍不住探究道:“你也知道这件事?”
“好啊,好啊……这刀可灵得很啊……”
“这是我的东西,是我的刀!你休想夺走它!”
“还当你在抢果子的时候用了什么奇招,原来就是这把刀啊!那真是……”
林念讶异:“……是浦弦告诉你的?”
“他?他只配,也只能告诉我这些了。”池子磬听见这两字竟是冷哼了一声,眼神中顿时带上了一丝鄙夷和嫌恶的神情。他左右晃了几下脑袋,不耐烦地抖了抖腿,嘴里发声一仄,似是万般不情愿地说道:“养了他这么多年,还不如养条狗。狗都知道刨坑三尺找骨头,他?这数十年也就带回这一条派得上用场的消息。”
“我以为……他一直在帮你做事?”
“帮我做事?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这小娃娃都会转着刀到处乱跑了。”池子磬冲他呲着牙,一瞬间倒和他脚边的黄皮子有几分相像,莫名生出一种父子般的感觉。“区区家仆,一心向外,还没有家畜来得忠诚。说什么帮我做事,就是拿我来当挡箭牌,为自己乐呵着找一个借口吧!”
萧歌也吼道:“那你可知,浦弦这些年里到底杀了多少无辜的人?”
“无辜?天下何人是无辜的?”池子磬不屑道,“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没犯过错的人!”
“何罪至死?”林念道,“浦弦滥杀好人,这在你眼里,难道就都是对的吗?”
池子磬转了转脖子,才道:“浦弦就是个下贱的仆人,还入不了我的眼呢。”
两足站立在对面的黄皮子似是等急了,池子磬还未下达命令就撒开利爪扑了上来!林念只是分神瞅了它一眼,在黄皮子张开大嘴对上他脖颈的那一刹那,右手反握符命刀,自右侧唇角一刀斜砍,直接将黄皮子的上下颚分为了两半!黄皮子惨叫着倒在桥上,很快就像着了火的宣纸,自伤口处慢慢化灰消散而去。
黄皮子消失的时候,整个山谷中还弥漫着刚才那几声头皮发麻的惨叫。池子磬身边的鬼兽似是受了不小的影响,也开始断断续续发出意味不明的叫声,直到被他的主人点了下脑袋才恢复正常。
“急着送死的东西。”池子磬道,“看来要想杀了你,就必须先把你这刀给夺过来,不然我就算有鬼兽的千军万马都近不了你的身。”
林念横刀置于胸前,道:“你大可以试试,等我把这群东西都消灭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你就等着被我生擒,带回去和我爹叙旧吧!”
林念足尖一点,飞身上前,而池子磬只是立在原地眨了眨眼睛,自鬼兽之后便突然涌出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推开鬼兽,挡路的一概踢飞,前后动作竟然比鬼兽还要粗鲁不少。林念脚下一刹,仔细看过后惊讶地发现,这冲他们跑来的竟然还是活人!
这伙人……莫非就是浦弦为他新找来的手下?
背后郑桓吓得大叫,他回头一看,不知何时,他们的来处也被塞满了池子磬的人,前后两波将桥头桥尾堵得水泄不通,前有敌人,后有追兵,要想活着出去,唯有杀出一条血路。
池子磬在高处哈哈大笑:“杀死无辜的人?你们马上要做的不也是杀死无辜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