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遗孤7(1 / 2)

    原来,除了禹融融和扶子规留在望湖村里陪伴正月夫人,其他人居然都出来来寻他们俩。

    青杭不顾泥地上树枝横生有绊倒人之虞,使尽全力狂奔,扑在桂桑华的怀里放声大哭。

    禹琳琳也飞奔到禹玠和安遇春身边,紧紧抱住双亲。看到熟人面孔,她们有如从走不出六道轮回的可怖地狱重回可爱的人间,顿时卸下一身的惊惧和悲痛。

    青杭语无伦次地一边哭一边道:”桂师母,看到你们真好,真的很好……我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高兴见到你们。刚刚我还以为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可是你们为什么来找我们?我们在周府,看到王赫行凶,周家人……周家人……都被杀了。”

    桂桑华既温柔又心痛地拍著少女因啜泣而颤抖不已的背,柔声:“没事了,没事了。有我们在,你们安全了。”

    扶应文在一旁拭泪,咬牙切齿道:“不过是去别人家家里作个客,怎么就撞到此等天大的祸事。”

    扶子秀站在一旁默默难受地想着,从今以后再也不跟禹琳琳斗嘴了。以前他们在月烛庄里生活过得太舒服,从不知天道如此无常,灾厄一声不响便会从天上砸下来。

    不认识这群人的周络陵,本也疲惫不堪欲保持沉默,眼角却忽地瞥见一个小身影蹲在凉亭角落。

    她急忙冲去捧著小脸看清是谁后,简直不敢置信,紧紧抱住么弟,喜极而泣道:”安溪,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了吗?来,阿姐看看,你有没有伤著磕著?”

    “阿姐,我没事,刚刚等你们的时候还吃了几个好吃的果子呢。”

    自打出地道后便失魂落魄的刘氏闻言喜出望外,狂奔到周络陵身边,把周安溪从她怀中拽出搂到自己怀里,哭喊出声:”安溪吾儿,你叫阿母好找,你究竟躲到哪去了?阿母找了你好久。”

    周安溪伸出白胖胖的手指,比著常夙沙。众人亦不约而同疑惑地看着他。

    青杭脸上犹挂著泪,茫茫然问道:”常师傅,你怎么和其他人一起在这里?我们不是约好在侧门碰面吗?难道是你救了安溪吗?”

    常夙沙紧绷著脸,低声道:“我若是依约在侧门等你们,早就没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盗匪可能还在周府周围,大家都先上骈车。”

    颜隋月点点头:“是阿,赶紧上马车吧,上车后咱们再细细详说,这里不安全。”

    众人一一挤进骈车不久后,刘氏便抱着周安溪疲累的睡着。禹琳琳也体力不支地躺在安遇春的大腿上昏睡过去。只有刚经过一场家族灭门惨事的周络陵,和依旧心神不宁的青杭清醒著。

    桂桑华定定瞧着青杭,才分开半日,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原来,常夙沙和她们在周府大门口暂别后,确实依约至侧门等候。他在一棵大榕树上小憩,却被地面一阵震动惊醒,在树上远眺发现一队骑兵往周仪府上来势汹汹奔袭而来。

    他本以为是无难营殷叔夜的人马,但想起早晨在市集中,曾听望湖村中人提及乌城县县丞今日在城中和殷叔夜有要事相谈,这件事情本来应该只有周殷双方心腹知晓,可不知为何这消息传到连望湖村的人都有所耳闻。

    既然众人皆知殷叔夜在城里忙着和周仪商议,他便不可能在此时发兵到周府。那么敌军必定另有其人,常夙沙盘算了一下,自知一人无法抵挡上百名骑兵,当即便夺了周仪家马伕的骈车,避开王赫的骑兵,快马加鞭到望湖村中找其他人一起到周府将两个女孩救回。

    青杭听的咤舌,庆幸不已:”周府到望湖村往返要一个时辰,所幸王赫这厮在中堂废话许久,加上络陵带我们走地道逃脱,我们才能在这里碰到你们。可是常师傅怎么肯定敌军不是殷叔夜的人马呢?也可能是殷叔夜将周仪骗到城中,再派自己的兵马到周府去围剿?”

    周络陵摇头道:“县城里都是阿父的私兵,殷叔夜若真是这么做,那也是给他自己找了条死路,成了现成的人质。”

    “络陵说的有道理。可为什么周安溪也和师傅师母们在一块?”

    桂桑华解释道:“常师弟和我们一起赶到周府时,见东边已被敌军团团围住,周家一众人等被綑绑押到中堂,上天垂怜,你们并不在那群人里头。那时西边的宅院尚没有士兵出没,但已经空无一人。常师傅依稀记得临走时周络陵提及她的房间在西北角,想着你们应该不至于这么傻,会依约到东边的侧门等他,于是我们便将希望都放在西边的园子,可无论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们。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时,常师弟耳尖听见了周安溪躲在浴桶里窜动,把他拉过来一问才知,原来他已经在里面躲藏许久。”

    周络陵摸轻抚著睡梦中弟弟的脸,心想,原来他早就躲起来,难怪她们一直找不着他。

    青杭也默默想着,那时他们估计已经在地道中了,所以师傅师母们才寻不到他们。”那后来你们怎么会在此处等我们?”

    “当时,周小弟告诉我们,他的阿姐阿母应该是从地道中逃走了。可是地道入口远在西南角,那时西边的宅院也慢慢涌进士兵,我们无法向南去寻地道。所幸周小弟随后又告诉我们,地道的出口是在北边的林子中,就离那不远,于是,我们便直接往北边去。”

    “难怪你们比我们先抵达凉亭,原来是走近路,不似我们走的是远路。不过地道虽远,却是最安全的一条。那这个凉亭也是周小弟告知你们的吗?”

    桂桑华微笑道,”这倒不是,林子里只有一条山径,我们猜想你们定会沿着山径往西走,避开王赫人马。后来见到一座凉亭,位于制高之处,视线比在林子中好,想着待在这里就能比较清楚地看到你们的踪迹。便在这里候着你们了。”

    青杭全然不知桂桑华和扶应文寻不到她时,悔的肠子都青的心情。

    她单纯以为,琳琳是禹玠和安遇春的爱女,无论如何大家一定会来驰救,父母之爱和友谊之情真是令人感动涕零。

    周络陵双手覆在额下,深深垂首道:”制高之处也可能是行踪暴露之处……青杭和琳琳真是有福气,有如此疼爱你们的亲人冒着性命之忧来救人。络陵在此拜谢桂夫人和常先生的大义,如果不是你们,小女子今日就和其他周家人一样……惨死在这里。”

    桂桑华安静了一会,才嗓音肃穆道:“周府的事,真的很令人遗憾。周小娘子……还望节哀。”

    青杭不以为然道:“不对,若不是你周络陵带着我们走地道出来,死在里面的就是我们全部的人了。”

周络陵悽怆道:”可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今日跑来周府,被搅进这团乱事之中。”

    青杭再真诚不过地看着周络陵,认真道:”人跟人的缘分因果,就跟鸡生蛋,蛋生鸡一样,谁先谁后,谁是因谁是果,都难说得很。你别再被你阿母洗脑了,觉得万事皆是你的错。这些冤仇争斗都跟你无关,也和我们无关,怪只怪那些恶人作恶多端,总有一天一定会有报应。”

    周络陵想起青杭在密室中说的话,静默了一会,才幽幽道:“你说的没错,我不能再活在阿母的阴影底下,我要……”

    周络陵的话还未说完,骈车忽地停住,车内的人皆往前歪倒,将睡着的禹琳琳、刘氏和周安溪都惊醒。

    青杭冷笑道:“这到底是有完没完,这群贼人杀人杀了一晚不嫌累吗?“

    她掀开车帘一角查看,外头却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她奇怪之际,桂桑华、安遇春、颜隋月、禹琳琳皆已在须臾之间跃下马车,只剩下一脸吃惊莫名的刘氏和睡眼惺忪的周安溪。

    “疑,你们上哪去?马车为什么不走了呢?”

    禹琳琳在下车之前,不忘吩咐马厢内的女孩:“青杭,你不准下车,给我在里面好好待着。”

    一直在马前的扶子秀、常夙沙,以及禹玠亦跃下车,连同他们的妻子女儿躲在马车后。他们动作如此迅捷,是因为听到不远处有敌兵窜动的微弱声响。小齐国先祖其中一人师从盲眼琴师孟庞。他是当时天下武艺最高的刺客,双眼虽盲却听力一绝,且因长期以耳辨人辨物,能轻易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响,在黑暗中以音辨事。先祖将这套功法传授给其余人,后代子孙也皆蒙眼习得这套武艺。

    因此,在王赫的人马欲在暗夜之中偷袭前,常夙沙便已经将骈车驶入密林之中,躲入林中借由树枝和树干的暗影来掩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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