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座黑压压的大山,毫无预兆的向自己压了过来。
安闻下意识开始后退,直到他靠在了墙边,退无可退。
此时的贺心晨面无表情。
但恰恰是这种面无表情,给安闻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因为那仿佛是一场‘惩罚’的开始。
安闻想要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好在这个时候,贺心晨回答了他自己刚刚提出的那个问题。
“送给你礼服,是希望我可以亲手脱下来!”
贺心晨上前一步,抓住安闻的衣领,整个人袭了上来,亲住了他的唇。
安闻:!
安闻震惊无比,根本来不及反应。
炙热的唇碰触的那一刹那,安闻打了个机灵,紧接着,他的嘴就被贺心晨的舌头撬了开来。
唇舌纠缠,口水相交,耳边充斥着吮吸的声音,脑中各种感官,仿佛都集中在这个吻上面。
安闻只觉得羞愤不已,他想要推开贺心晨,但是就在这时,贺心晨的身体完全压了过来,将他狠狠地压在了墙上。
就是这一压,安闻感觉到的所有羞愤,全都被恐惧冲散。
天台四周的墙本就不高,只到他们腰处。
这一压,几乎让两人的上半身,全都探出了天台。
这要是脚步不稳,很轻松就可以完成一次大头冲下的自由落体。
耳边只剩下了高空处的呼呼风声,有种即将要下坠的失控感!
贺心晨这家伙要把自己推下去吗?!
安闻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脑海中剩下的只有求生欲。
想要活着的信念,随着血液冲向大脑,也让安闻爆发了潜力,最终他狠狠的推开了贺心晨。
“你想要杀了我吗!”
安闻白着一张脸,愤怒的看向眼前的人。
贺心晨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仿佛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然后,嘴角勾起,最终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更想称呼它为同归于尽!”
“什么?!”安闻震惊。
贺心晨抬起手,用刚刚抚摸过自己嘴唇的手指,又轻抚了安闻的唇:“现在好多了吧,还会害怕我吗?”
安闻一愣。
所有的怒气烟消云散,接踵而来的则是一种羞愧与赧然。
原来贺心晨全都看出来了。
原来刚刚的那一切,居然全都是帮助他缓解恐惧。
“想起来了吗,十年前,我也是这样缓解我们之间距离的。”贺心晨身体稍稍前倾,在安闻耳边轻声说道。
安闻瞳孔猛缩。
灌入耳中的话语,仿佛魔咒般,再一次唤醒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没错,他想起来了。
刚开始他孤身一人跟随塞堤安导演,去到国外的时候,是极度不适应的。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应该说这是每一个背井离乡去到异国他乡的人所要承受的压力。
再加上语言不通,安闻感觉无形中的压力仿佛化为了实质,压的他喘不过来气儿。
就在这个时候,贺心晨出现了。
他在安闻震惊的目光中直接亲上了他的唇,并且用着流利的华国语和他交流了起来。
还别说,正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亲吻,倒是让安闻轻松了许多。
但是之后贺心晨的亲吻越加的频繁。
有时是蜻蜓点水,有时是让安闻腿脚发软的舌吻。
安闻有些不理解,终于他发出了质疑,但是贺心晨当时是怎么说的?
‘安,我亲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正是因为这种平凡的亲吻,让我们突破了社交距离、变得更加亲密,这样我们就成为了最亲密的朋友!’
‘安,你不觉得我们亲吻之后,拍戏也会更加的顺畅吗?’
‘安,不要去纠结亲吻背后的意义,也不要纠结亲吻这个行为,你只要顺从一切就好,最终你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轻松了。’
没错,自打安闻和贺心晨频繁接吻之后,安闻觉得他和贺心晨亲近了许多,即便是拍摄那种让人羞耻的剧情时,也没有多大的心理障碍。
贺心晨真是他最好的朋友。
之前是,现在也是。
不过安闻背地里还是偶尔感叹,外国人这总亲人的习惯,真和华国不太一样。
“你说你亲就亲,都快要把我推下去了!”
安闻对于接吻这件事情已经完全接受了,但是对于这人刚刚要把他推下去的行为,仍然心有余悸。
贺心晨笑了:“我大学是读心理学的,我只是在对你进行心理干预,这是一种崩溃疗法,利用死亡恐惧再配合我们之间拉近彼此距离的亲吻行为,会极大舒缓你对我的恐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那么现在我想要知道治疗的结果,你,还会怕我吗?”
安闻一拳捶在了贺心晨的肩膀上:“不害怕了!”
他看向贺心晨时的眼神无比坚定,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畏惧与躲闪。
还别说,这治疗还挺管用的。
贺心晨揉了揉被打的地方:“那就好!”
“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可不想再被治疗了!”
安闻说着,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心脏的位置,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我们快点赶回去吧,开幕式要开始了。”
“你以后还会更加需要的……”贺心晨看着安闻的背影喃喃自语。
安闻回头:“你说什么?”
天台的风太大,将话语吹得零散,他有些不确定,贺心晨刚刚好像说了些什么。
贺心晨笑了笑:“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