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把面端了上来,刚放下,便一声不吭地使劲搓手。
“怎么了?烫了?”田琛起身,把她的手按在她的耳朵上。“以后烫了手就摸耳朵。”
阿吉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摸着自己的耳朵。
“以前家里谁做饭给你吃?”
阿吉居然想了一下,“阿姨,名字忘了。”
田琛笑笑,大概不知家里换了多少个阿姨了,记不住也正常。
阿吉做了汤面,装在淡绿色瓷碗里,正冒着腾腾的热气。配有一个白中淌黄荷包蛋,几片火腿卷在一边,橄榄和酸黄瓜陪衬着。能摆的都用上了,半中半洋。
田琛闻了闻,热气扑在脸上,面虽简单,但这样的冷天刚刚合适。至于味道,没有出乎田琛的意料——清淡。“感觉好像小时候吃寿面,就当是提前过生日了!哈哈”说着就大口吃起来。
“你的生日快到了么?”
“对啊,我的生日就是下个月。”田琛喜滋滋地说。
“嗯——”阿吉继续吃面,没有多问。
“阿吉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阿吉缓慢停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着田琛,不置可否地轻微笑了一下。
突然田琛觉得自己好像太唐突了,不应该轻易问女生的年龄和生日。
临离开时,田琛指着那幅铃兰,“阿吉,那幅能不能送我?”
“这些——都不行——”
田琛尴尬地笑笑,嘴上说着没关系,心里自然是失落的,高估了自己!他就算是神通广大的猴子,那么阿吉其实站在如来佛的掌心外。
可就算是千里万里,他还是放不下的。
田琛发邮件提前邀请她看自己的期末演出,一连两周那个属于阿吉的叮叮声始终没有响起来。倒是肖锦发消息来约唱歌,催了几次,可他全无动力。
一日,田琛出门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装满土的花盆,却没有任何植物在里面。田琛捡起来瞧了瞧,低头才看到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放在窗外!”着重强调了“窗外”二字。落款:阿吉。
看到“阿吉”二字,他立刻从地上弹起来,小心地捧好花盆,上下左右地细看了一番,随即就要放到窗外的阳台上,可又犹豫起来,二月的柏林,时雨时雪,春寒料峭。这样的温度长得出什么呢?但既然阿吉要求放窗外,就放窗外吧。
桌子上放着半杯咖啡,还在用仅剩的热量散发着丝丝热气。
窗外田琛冷得哆嗦起来。换了几个位置后终于安顿好花盆,转身正要钻回屋子,却看到楼下正要离开的阿吉。他刚要大喊,但见阿吉钻进了一辆轿车里。一个带着墨镜的金发男人随即坐进驾驶座。车子启动,冒着热气开走了。
直到他们消失在街角,田琛才发觉自己从外到内都冻透了。回到室内,转身间碰翻了那杯咖啡,浓烈酸涩的味道在桌子上铺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