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林琬无奈,虽然她并不介意,但是毕竟人言可畏,她对外的身份又是男子,古今中外还从没有冠礼之后还与生母同房的男子。
思虑再三,最终林琬狠下心来对一脸可怜巴巴的云箐狠下心来拒绝。
谁知被拒绝之后云箐的脸上确实好没有伤心之色,反而窃笑了几声,见林琬看过去,连忙用帕子掩住嘴角。
“好了,我知道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有青露和霜白就可以了……”说着,眼珠子一转,嗔了她一眼,又道,“你不陪我,自然有人陪我,今晚就让青露和霜白陪我一同睡,哼!”
林琬最是拿这样露出一副小女儿娇态的母亲没办法了,一向冷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无措,有些摸不准云箐到底是真的生气还是故意逗弄她。
也不知何时,云箐就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时不时地戏精上身逗弄她一番,以看到她变脸为乐。
刚开始演技不精,林琬还能分辨出几分,后来技艺日益精进,说话做事半真半假,倒真的糊弄了她好几回。
但还能怎么样呢,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只能多哄着些……
这对林琬来说,也算是一个甜蜜的负担。
正想宽慰两句,谁知这时门外一个丫鬟过来敲门说贾家那边琏二爷派人过来了,说要亲自向林琬告罪。
这么晚了,也不知是什么事情,云箐只知道贾家是林如海的岳家,又曾有意和她家说亲,对于贾家的行事做派并不了解,所以听了不免也多了几分担忧。
“这么晚了,若是没什么大事,想必不会轻易上门,南南你还是亲自去看一下吧……”
林琬也正有此意,就拜别了阿娘,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才吩咐将人带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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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贾家自白天贾珠蒙冤挨打之后,事件持续发酵,到最后竟是闹的府里上上下下人人自危。
因着被暴怒的贾政吓到,一向娇生惯养的宝玉竟是哭得止也止不住,吵得人心烦意乱,惹得贾政又是气又是急,即使让人封住了院门,可架不住贾母所住的荣禧堂离这里实在太近,加上出了事被吓得四处乱窜的小厮丫鬟,整个荣禧堂荣禧堂的西厢房几乎乱成一锅粥,又怎么能瞒过贾母的耳目。
率先赶到的是已经身怀六甲现在正掌管着荣国府管家权的李纨。
一听说自己的夫君出事,正在前院理事的李纨几乎昏倒过去,丢下一众管事,让小厮们抬着软轿,五六个丫鬟们随身护着,匆匆赶来。
一路上紧赶慢赶,等到了,一张脸被汗水浸了个透,也不知是被晒得还是急得。
就这样,才一进门,打眼就被王夫人瞧见,立马喷了个狗血淋头。
“你这不贤惠的东西,你夫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倒是好,跑到哪里去了,这带着一大溜人的,好不威风,倒是把自家的夫君挤兑得竟身边每一个贴心的伺候……”
李纨被骂的几乎抬不起头,更是有苦难言,现在府中原本多事王夫人主事,可自打李纨入了门,她为了避免被外人说是贪恋权柄就将一些紧要的拢在手里,其他的尽数推到李纨头上。
本来怀孕之后,这些事情就应该交给其他人,好好养胎,可是王夫人就是看不得自己的儿媳太过清闲,明里暗里地挤兑她果然是国子监祭酒家娇养的大小姐,身体如此娇弱,时候怀了孕,竟是连一些家事也分担不得。
李纨被挤兑得不好再开口,后又由王夫人牵线,贾母做主,为琏二爷定了王夫人的内侄女王家的小姐,她心中顿时萌生了危机感,对于手里这点子管家权,也不敢轻易放手了……
贾珠心疼李纨身子重还如此操劳,又想要安心读书,就让房中的丫鬟都跟在李纨身边服侍,只留下院中洒扫的促使丫头和几个小厮听用,这才造成他挨打后,身边没有一个丫鬟得用。
没想到,这就成了王夫人控诉自家儿媳的一项罪责。
如此严厉的职责,让李纨几乎承受不住,身子晃了几晃,差点倒在地上,幸好被身后的丫鬟撑住了身子。
贾政见不得王夫人如此,加之李纨出身书香门第,其父如今更是担任国子监祭酒一职,他速来最是尊重爱惜有才之人,因此对这个儿媳更加看重。
现在自己看重的儿媳被夫人如此责骂,怎么做得住,况且当他看不出王夫人这把火七分是冲着自己来的,儿媳不过是被迁怒的。
“你不要如此胡搅蛮缠!珠儿他媳妇又有什么错?别在这里加以发挥!”
王夫人被怼,又不好出口反驳自己的夫君,只能恨恨地瞪了一眼李纨。
贾珠一直昏昏沉沉的,几人的话也只听了个大概,但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怪上了李纨。
他与李纨年少夫妻,又都精通诗书,志趣相投,平日里相处起来从未红过脸,生怕因为今天一事让母亲恼了她,忙强撑着精神帮忙解释。
“这不关夫人的事,是我想安心读书,这才将人都打发了出去,还请太太不要怪罪纨儿……”
王夫人心中本就恼火,现在见丈夫儿子都向着李纨,对其更是不满,心中暗骂一声“勾人的狐狸精”,却也不好发作。
恰在此时,贾琏拖着太医到了,正好和闻讯而来的贾母撞在一起。
贾母身为国公夫人,品级自然比一个小小太医要高,对方当面撞见,放下手中的药箱,连忙就要拜见,却被贾母一把拦住。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讲这些子虚礼,快去里面给我大孙子看一看,千万别出了什么事!”
太医也不敢懈怠,有了贾母的催促,连忙拎起药箱就进了门。
贾母紧随其后,一进门就狠狠地等了一眼贾政,将对方看得心虚不已,连忙跪下请罪。
“劳动母亲大家,是我的不是……”
贾母撇过脸去不愿意理他,也无心现在与他掰扯,挥了挥手让他先坐,让太医安静诊治,就在鸳鸯的服侍下载堂中正中央的椅子上坐下,正好对上那摆在堂中的条凳——正是方才贾珠被按在上面打板子的那条,心中更是气闷,忙叫人抬了出去。
而后又见堂下默不作声哭得跟个泪人样的李纨,哪里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定时王夫人迁怒于她,让人受了委屈。
不有心中暗暗叹息一声,都说婆媳是冤家,但老二家的也是个榆木脑袋,分不清事情轻重。
李纨可是当初她和已去世的老国公千挑万选好不容易求进门的人,其父在文人一脉的地位举足轻重,对于贾珠还有贾家的重要性即使不用他人明说也应当猜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