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合作后,对于温鹿鱼来说最大的惊喜是他终于要见到叶落无痕本人了。
俞致音挑了个他没课的时间,请二人在B城最大的商圈里吃饭。
饭店不大,但是会员制的,入会费相当昂贵还有每年最低消费标准,仅从外表看不出这个装修低调的饭店内都坐着什么人。
俞致音派司机从学校把温鹿鱼接出来,叶落无痕则是自己从家去的。两人一出电梯,就看见一个人型生物四仰朝天瘫在离上行梯最近的用于休息的椅子上,一件看起来做工粗糙,破旧不堪,连接处还露着线头的格子衬衫盖在脸上,活生生一副为财所困的潦倒模样。
那人正倒在去目的饭店的必经之路上,两人自他身边越走越近,那人好像一点儿脚步声都没听见似的,根本没有坐起来睁开眼看一下究竟的欲望,连手指都不动一下,四肢直戳戳地挺着。
温鹿鱼正疑惑加好奇着,就见俞致音在那人跟前停住脚,见怪不怪地一把把那件衣服掀起来。
——与预想中一样,是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细心打理过,或者说没有一处拾掇过,百分百原厂纯天然。
最令人无语的是,哪怕被人掀了衣服,那人也没有一点要起身的意思。直到温鹿鱼听见微微的鼾声,才知道他竟然到现在还在睡梦中。
真是人生如梦啊。
俞致音没管男人,侧身冲温鹿鱼道:“他就是叶落无痕。”
啊?
啊?!
温鹿鱼一下子立正了,原本看热闹的心态化为无所适从:“我们……不叫他起来吗?”
“他马上就醒了。”俞致音冷漠地说。
果不其然,叶落无痕又打了两声呼噜,伴随一阵急促的呼吸声,男人艰难地撑开眼皮。
他有气无力地揉了揉眼睛:“早。”
“现在是下午六点。”俞致音抬起腕表看了一眼。
“行了,大老板,”叶落无痕支起身子,打了个哈欠,狠狠伸了一把懒腰,然后卸力般垂下双臂,“他就是你说的小孩?”
什么小孩?我吗?
温鹿鱼指指自己,扭头看俞致音。
俞致音没有正面回应温鹿鱼的疑问:“先进去吧。”
一直到点完菜,温鹿鱼还在耿耿于怀叶落无痕的称呼。
他只是脸长得白一点,嫩一点,不至于被当成小孩吧。
有妈粉就够让他囧囧有神了,现在还被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人如此当面称呼。
是的,叶落无痕本名路寒云,虽然看起来是个不修边幅的中年大叔,但实际上他还不到三十岁。
据本人所说,他只是长得成熟加懒得收拾罢了。
在温鹿鱼看来这个懒得收拾的占比很重,他有百分之八十的信心肯定,路寒云至少两周没有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