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日,云枬按礼要回云府归省,太子则推掉了一切杂务陪同。关于游玩的地点,他已是选了几个自己相对中意的,马车内他圈着云枬,拿着一张标记了城市名字的地图给她数。
“徽州看山,湖州见水,苏杭见园林,各有各的妙处,玭儿想去哪?”
云枬想了想,道:“如今九月末,看山看水太清冷,而今正是秋菊盛开的好时候,不若去苏杭?”
“好,那地方比起京州和暖,对了,海内楼正是苏州富商建的,那富商主要是做苏绣工艺,你我的婚服便是他们家提供的布料。此行若是去苏州,我们便在他们家住。”
皇室中人若是在民间私访,住进当地官员或富商的家中很是平常,云枬“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他们聊着便到了云府门口,丫鬟仆从们早已跪了一片,云老将军打头在前跪拜迎接,云祖佑及陈夫人随其后,而其中不见云薇。
姜承烜目光扫视了一圈后,才让众人都起来了。他牵着云枬进了府邸,同云元庭及云祖佑闲聊了几句,而后入了正厅。
男子们在正厅交谈,妇人们则退去了后院。
云枬踏入荷华苑回到了自己房中,房中摆设如旧,然而却莫名感觉空荡荡的,明明她才一夜未回,怎就感觉大不一样了?
她翻开镜台下的抽屉,看到竹笛还在,便宽了宽心,然而她并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而是又不作声张地合上了抽屉。
她忽而想起姑母的交代,便吩咐红梅:“昨日皇后娘娘给的佛珠你可带在身上了?”
红梅从怀里掏出来那副手钏,道:“奴婢带着了。”
云枬斜靠在榻上,捡起那日未看完的书,漫不经心道:“你去给她送去吧,我有些乏,就不过去了。”
“是。”
红梅走后,云枬翻动了一页书册,她便听院子里的丫鬟在墙角窃窃私语。
“听说二姑娘今日还有闲心去逛街呢,我看她呀,准是羞于见太子及太子妃了,这才找个借口躲出去吧。”
“我看也是,被太子破鞋似的退了回来,她连良娣都做不成了,准是找个地方偷偷哭去了。”
“她受了这样大的刺激,近日情绪总有些不稳定,听说她回来后动辄打骂院里的人,简直与从前的她判若两人了。唉,可怜她们院里的人,整日战战兢兢的,时刻都在提防着二姑娘发脾气,珠儿说她心脏都快吓出毛病来了。”
“被你这样一说,我都忘了她从前什么样了,她明明才在宫里待了月余,怎感觉像是过了好久一样?”
“是啊,总感觉最近发生了好些事。”
云枬阖上了手中的书,而后朝墙角瞥了一眼。那两人丝毫未察觉到云枬的目光,仍喋喋不休地说着近日的八卦。
没过一会儿,红梅也回来了。
云枬眼皮都没抬:“给她了吗?”
红梅道:“二姑娘不在府内,她们院里的嬷嬷说二姑娘外出采买首饰去了,奴婢便将那副手钏交给她院里的主事嬷嬷了。”
云枬又重倚回贵妃榻,不再管这事。
这几日身心俱疲,她撑不过眼皮竟睡了过去,直到午时将至,她要到前厅与各位长辈同食一席,红梅便将她摇醒了。
“姑娘等等再睡吧,这会儿该去前厅用膳了。”
她这才强睁开眼皮,整理完衣冠后去了前厅。
她这处与她母亲的故居挨得很近,途径那处时,她看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沿着墙角匆匆而过,转身没入了一间偏殿。
她本无意去管闲事,云府这样大,下人们忍不住寂寞而偷鸡摸狗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也是常有的。然而那衣角太过熟悉,让她一时无法忽视,她便悄悄跟了过去。
此处是她母亲生前居住的地方,无人比她更熟悉此地的摆设布局,她很轻易就隐了身,偷偷窥听偏殿内的声息。
“你去做什么了?”
这是太子的声音。
“殿下管不着我,”云薇道,“倒是殿下,这是在做什么?你就不怕我姊姊知道了,从此再不搭理你了么?”
姜承烜轻笑:“她应比你有格局,不像你,总爱闹脾气。”
他将云薇抵在墙上,低头就吻了下去。
气息慌乱中,他道:“还不回来吗?要闹到什么时候?嗯?”
云薇被他亲得头脑发懵,却也并未躲闪,她好笑道:“看来与人偷|情是殿下的爱好,从前与海棠娘子是这般,如今又来偷我。”
姜承烜蹙着眉头盯着她:“这个词,不太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