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酎极力平和地说,“节目是所有人的心血,我不会……”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毒唯没有耐心听,“镜头前装久了真以为自己清高,后天的直播我会看的,别让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会去现场,听见了吗?”
毒唯挂断电话。
温酎将录音重命名保存,突然觉得很累。
他直直地向床上倒去,小腿悬空搭在床的侧面。
这个角度刚好看见窗外迎着路灯飘下的雪,随着风落在任意地方。
就像寒色远,他有时很羡慕寒色远,肆意随心,做事情只考虑想不想做。
可他总是困于现实,偷偷凭借节目录制的几天,活在乌托邦里。
隔壁随心的寒色远正盯着屏幕嗤笑,“我凭什么听你们的提议。”
他换了小号在下方留言:[建议聊天吃饭。]
下一秒就被冲浪的粉丝反驳了。
[我买vip就为了看这个?别搞。]
[楼上为了看什么?亲嘴吗?]
[可以看睡觉,寒温一起的那种。]
寒色远深吸口气,默念不要生气:[唯粉呢!还活着吗!]
[活着,不过寒温氛围太好,偶尔路过会悄悄磕一口挚友。]
[能播出就好,可以暂时与cp粉和解,她们说话也算热度。]
寒色远:“……”
他自暴自弃地放下手机,卸妆洗澡盖住脑袋睡觉。
然后在敲门声中被吵醒,开启第二天。
他揉着眼睛打开房门,门前是一身运动装的温酎,“起床,准备去拍摄的宿舍。”
“你早起锻炼的人设立得稳稳的。”寒色远扔下温酎进了卫生间洗漱。
清早说话就夹枪带棒。
不过温酎并不在意,他跟着寒色远进来,没有乱看,规矩地坐在沙发一端。
过一会儿,寒色远搭着毛巾出来,额前碎发的水珠滴落进衣领,他一把擦去,“其他人呢?”
“他们三个直接去宿舍。”温酎晃了晃手机,“介于你昨晚在群里的那句话,他们不好在后面发消息,所以分别和我私聊了到达时间。”
寒色远用鼻音哼了一声,“我又不针对他们。”
温酎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样一直不说话,群就没用了。”
“所以?”
“所以我把你踢了。”
“温酎!”寒色远扔下毛巾,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温酎双手交叠放于膝上,懒散抬眼,“聊聊。”
那张脸和初见一模一样,只是学生的青涩气快要不见。
一年前,他们录制了第一季,五人初见聊了几句,便张罗着建群。
寒色远主动提议让温酎做群主,毕竟回个1,回个收到,发个群接龙是温酎作为大学生的基本素养。
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聊。”寒色远硬邦邦转头,捡起香水瓶开始收拾行李。
趁着寒色远收拾行李的时间,温酎从隔壁拖来自己的行李箱,坐在沙发百无聊赖地欣赏寒色远忙碌的身影。
出于某种不可明说的心理,看别人忙碌显得他更闲适了。
可惜寒色远同样拥有这种心理,见温酎清清爽爽坐在那,忍不住开口,“帮我一下,我们能早点出发。”
“我才不听你的话术。”温酎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甚至不知道在和谁打字聊天,都不看他一眼。
寒色远对着手腕猛喷两下香水,整个房间都是纯净的自愈之水香气,“行,期末考成绩出来了吗?模卡做好了吗?准备……”
“帮帮帮。”温酎一阵头大,起身将他乱作一团的行李箱重新收纳,嘴上还在反击,“一晚上是怎么变这么乱的?”
“想学?不收徒。”
“……”
收拾好行李,他们一起下楼坐车。
还是昨天接温酎的司机,看他们先后上车,“呦,你们一起呢。”
寒色远下意识嗯了一下,又欲盖弥彰地哼了一声。
温酎偷笑。
“笑什么?”寒色远直奔后座坐下,“安静,我要睡觉。”
“嗯。”温酎坐在他旁边,“哼。”
寒色远:“……”
烦。
司机回头瞧了眼他们,“呦,还学人说话呢。”
寒色远翻出眼罩装耳聋。
清晓的街景不断倒退,晨光淡淡打在身上,暖得温酎也有些困倦。
他眯眼打个哈欠,刚酝酿出睡意,便到了节目组。
经费有限,这季租不起小别墅,挑了间三室大平层。
导演秦盈在客厅办公,见他们过来,“卧室两人一间,你们怎么住?”
寒色远:“随便。”
温酎:“都行。”
秦盈:“……还有一个单人间,当天游戏第一名入住。”
“那我肯定单人间。”寒色远大摇大摆地走入,像是视察领地。
温酎跟在后面进去。
卧室空间很大,阳台上放了架钢琴,温酎越过他,调整琴凳坐下,试了个音。
寒色远眉梢一抬,“怎么不弹?”
“想听什么?”温酎问。
“Alone。”少见的配合回答。
那是他在大二写的钢琴曲,没和任何人提过,只在朋友圈发过一张乐谱,没想到寒色远知道。
温酎凝望着他,没问他在哪听的,寒色远也不解释,抱臂倚在墙边。
视线间意会不明的气息流动。
温酎收回目光,弹出第一个音。
“你们两个过来一下!”秦盈在客厅喊。
寒色远皱眉,又看了钢琴一眼,走出卧室,温酎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