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冰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去他妈的呆板老实阴郁人设！
戚冰像一条垂死挣扎的狼崽子。
手掌处传来尖锐的刺痛，疼痛感产生的同时，伴随着麻和酥，感官十分复杂。
林思储嘶了一声，忍住嗷嗷叫的冲动，掐住了戚冰尖尖的没多少肉的下巴，“松口，松口，赶紧松口，你丫属狗的嘛！”
咬人还真疼。
林思储这下子连耳垂和脖颈都涨红了。
他将之归咎为自己的气愤。
今天经历的第一次实在太多。
第一次被骂。
第一次被打。
第一次被咬。
这一切都是戚冰给他的。
洗涑室内白炽灯光明亮，照在戚冰本就苍白的皮肤上，显得他整个人都莹亮可人。没有血色的小脸一掐就留下一个青痕红印，受尽凌辱又不卑不亢，用尽力气挣扎反抗，是尖牙利嘴的小动物，张开爪牙的妖猫一样，雪白皮毛呲牙的狐狸一样。
林思储所有报复的想法都来不及酝酿，就看得呆住了。
他知道戚冰长得不错。
从他第一次去找他要答案抄袭的时候就知道了。
阳光明媚的午后，他一个人，脑后扎着个可爱的小揪揪，一脑门薄汗，趴在图书馆角落里的桌子上，看着窗外发呆，风吹过他的碎发，将柔顺的黑拂到脑后，那时候，林思储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
漂亮，又俊又俏。
明明很有灵气，和平时展现给人群的不同。
眼下又是另一副模样。
戚冰额间沁出汗水，混杂在一滴一滴的眼泪中，滑过像成熟蜜桃般香甜白皙的脸颊，林思储的手指节摁得陷了进去，胡思乱想间，眼睛又瞄到戚冰身上有点宽松的衬衫，凌凌乱乱，松松垮垮，露出有些细小血痕的锁骨。
“你居然敢咬我？谁给你的勇气啊，你是不想再在这学校呆了嘛？”
过了好一会儿，林思储才嗓音暗哑地开口。
“我早就不想待了。”
这学校恶心的人太多了。
“你这么看不惯我的话，为什么不干脆让你爸把我搞出去？”
“想的倒挺美，得罪了我，别想全身而退。”
林思储握紧了拳头，扬起又放下，抿了抿唇。
“你找打？打你也是便宜你了，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你，等着吧，你小子。”
林思储说完松开了他。
高个黑发小弟凑上来，“林哥，就这么算啦？”
林思储黑着脸，垂头打量着戚冰，“来日方长，不急，别把人打坏了，这娘娘腔太脆皮了。”
“也是，还是别太过分了，被校领导注意到就不好了。”
“我才不怕，”林思储哼了声，“我有的是时间找他算账，改天……看我怎么收拾他。”
戚冰吐出一口血渍，恶心地干呕，开了水龙头，狠狠涑了涑口。
听见林思储的话，他冷笑一声，“还要上赶着往我跟前凑吗？林思储，你真恐同还是假恐同？有那么多手段，非得亲自来恶心我？”
林思储气愤地挑了挑眉，“别以为激我两句我就会放过你。”
“你他么的今天敢这么对老子，就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林思储上前，拽着他的手强硬地拉起了他，伏着身子用手接水的戚冰被他拉的一个踉跄，跌倒后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水洒湿了衬衣，湿漉漉，黏腻。
林思储受惊似的后退一步，“明明是个喜欢男人的娘娘腔，干什么做出一副恶心的样子，吐你大爷呢，装模作样。”
“和宁熙告白的时候那恬不知耻的饥渴呢？”
林思储嫌弃鄙视的眼神闪烁着恶意的光芒，遮掩住了眼底的慌乱。
戚冰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和言语中伤，而是轻飘飘问：“你该不会是深柜吧？喜欢宁熙？还是说……”
“喜欢我？”
戚冰看他呆怔在原地，手上的力气都卸掉了。
赶紧抽身退后了两步。
戚冰不觉得对方会喜欢自己。
因为林思储一直以来做的事，就是欺负他，利用他来攻击和恶心宁熙。比如后来关着他，逼他写情书，然后各种塞给宁熙看、传播给同学；又或者绑着他，逼他录一段又一段告白视频，然后发网上，再@宁熙……种种幼稚又恶毒的举措……他好像很讨厌宁熙，很讨厌喜欢男人的自己。
戚冰已经恶心透顶了。
不介意强忍住恶心一下对方。
他凑上去，伤敌一千自损两千万，撞上去亲了一口林思储。
戚冰疯疯的，依旧是满脸笑意，“喜欢嘛？还是说很恶心？我给你诊断一下呗。”
林思储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浑身炸得通红，一脸恍惚。
完了完了完了。
林哥怎么是个羞怯震惊的模样。
这是确诊为男同了嘛？
有人正在录视频，心里万马奔腾。
本意是想要发给宁熙，顺便再传到学校论坛，让宁熙和大家都看看，没有自知之明硬往宁熙身边凑的人，会得到的惩罚，没想到……
发生这么硬核的一幕。
“哇！”
“我靠！”
“阴郁书呆子，好胆！”
“Σ_(???」∠)呕！是个男人他就喜欢嘛，真不要脸！”
有人惊呼，也有人夸张地发出生理不适的作呕声，眼神却直勾勾盯着戚冰绯红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