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浔在厕所洗了个脸,冷水打湿了额前的黑发,天气虽然闷热,但水很凉,扑在脸上季浔短暂的舒服了一点。
厕所台边洗手的人不少,这个厕所只有alpha和beta,omega的厕所是单独的,在走廊另一头。
临近上课,哪里人都不少。
很吵。
季浔两手撑在台上,弯身闭眼深呼吸几下。
他没看清自己撞的人是谁,所以走到教室后门门口看到方安刻意挡在他面前,季浔不明所以。
他不认识对方,昨天在楼梯间听到有人说要打他,他才算第一次见到方安。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他那么大敌意,似乎和他有什么过节的样子。
不过以前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来找他茬的陌生人也不是没有过。
“让一让。”季浔不想和人起冲突,他头疼得心烦,但语气还算平静。
方安刚才回到教室还是觉得愤愤不平,越想越窝火。
没注意到季浔的异样,方安打定主意要给这人一个教训,口气相当冲:“让你妈!特么拽什么拽。”
边说边伸手用力推了一把季浔。
季浔没留神,身上不舒服,全身没什么力气,被方安推得后退好几步,眼看就要摔倒。
他脸色微变,下意识拉了一把旁边背对着他的人。
沈闻双肘搭在栏杆上,拿着手机在和人发消息。
他听到了季浔和方安这边的动静,但没想管。
没想到猝不及防被人扯住校服拽了一把,他正在打字,根本没防备,下意识就被人扯着往后倒,只来得及低低骂了一句。
好在沈闻常年运动,反应很快,加上身体韧性强,硬是在要倒地前反身。
季浔就没那么好运,眼看人就要直直倒地,要是后脑勺先撞地上,人有没有都是回事。
沈闻被他带着倒地,想拉住季浔刹车是来不及了。
电光火石间,沈闻眼疾手快,一只手臂揽住季浔的头,下一刻两人直直落地。
季浔倒地的瞬间整个人就半昏过去了,他觉得自己后脑勺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了一下,但又不是预料中撞到地板上的动静。
脑子昏沉,也不清楚自己现在什么状态,只觉得脑袋更疼更晕了,几秒后就没了意识。
季浔好歹是个身高腿长的男生,看着再瘦重量还是有的。
沈闻倒在他身上,手揽在季浔脑后是最先落地的,手肘手臂直直砸地上,还被人毫不留力的压着,他没忍住“嘶”了口气。
手肘肯定是被砸狠了,青肿都是轻的,主要看有没有骨折。
两个人倒下去的动静太大,所有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张叙两步上前,脸色严肃:“闻哥,没事吧?”
沈闻忍过那阵钻心的痛,低头去看身下的季浔。
季浔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阖着,眼睛紧闭,人毫无动静。
他动了动被对方压住的手臂,侧头看了看,松了口气,落地前他托了下手臂做缓冲,幸好人脑子没碰到地。
上课铃响了。
这时方安等人也反应过来了,他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嘴上忍不住辩驳:“我没用多大力啊,就推了一把,他……”
没人理他,陈泽昂也被吓到了,他蹲过去,声音有点抖:“闻哥,人怎么样了?他没事吧?不会是头先着地了吧?”
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很响的“咚”声,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砸地上的声音。
沈闻垂着眼皮打量昏过去还紧皱着眉头的季浔,觉得季浔这状态有点不对,声音沉沉:“打电话,再让人去医务室叫人。”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老张的,他在走廊老远就看见一圈人围在1班后门,还没等他走近,陈泽昂从他身边冲过去。
老张一头雾水回头对他喊:“去哪儿?上课了。”
陈泽昂扬声回:“医务室。”
老张不明所以,他离得远,再加上倒在地上的两人被人围住,他没看到,等他走近了才发现。
他当即面色大变,手里的书本也顾不上了,一把塞给站在旁边呆住的方安,冲到沈闻和季浔面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了这是?”
沈闻手肘很疼,心情有点烦躁。
尤其是躺他身下那个还毫无动静。
沈闻另一只手拍在紧闭双眼的人脸上,滑腻温润的触感让他顿了顿,又拍了两下:“喂,醒醒。”
被拍的人没动静。
他主观上感觉季浔脑子应该没碰到地,但刚才那么慌乱,他也不敢十分确定,万一真碰到了也说不准。
后脑勺撞地的人不能轻易挪动,他观察了一下,如果没撞地上这人怎么会昏迷呢,所以他没动,只能等医生来了再说。
季浔醒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他睁眼看到陌生又熟悉的环境,就知道自己在医院。
床边守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眼眶红红的,是季浔的妈妈。
程芸见他醒了忙去叫医生。
和医生一起来的还有班主任老张。
“头晕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浔坐起身,轻声说:“除了头有点晕,没有别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