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淑妃吵着要见娘娘,把承乾宫内的物件都快打砸干净了。”秋月将承乾宫内的动静禀告李秋实。
“哦?怎么回事?”
“好像是,淑妃知道周家的事了,”秋月咬咬牙,硬着头皮回话,“是德妃和景嫔一同去跟她说的。”
李秋实忍俊不禁。往日周清婉总拿生儿生女之事挑衅她俩,招惹是非,又不把话说得太狠,太后庇护之下还无法责罚,如今周家落难,这二位自然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大好机会。
“既然如此,本宫也该探望一下淑妃。”
承乾宫内一片狼藉,周清婉一身素白,消瘦了许多,早没了当初的甜妹气质,阴森地看着走进来的李秋实。
“淑妃不好好反思过错,反而这么闹事,是打算再延长禁足期吗?”
周清婉恶狠狠地看着李秋实。
“贱人,你和明益钧都是贱人……”
“淑妃这是得了失心疯了?来人,把她的嘴堵上。”
周清婉却发狠般撞开来人,指着李秋实的鼻子喝骂。
“贱人,你们都是贱人,没有我周家,你们能当上皇帝皇后?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你们和顺嫔一样都是下贱胚子。”
李秋实懒得再理她,转身离开承乾宫。
“淑妃神智有些不正常,承乾宫宫人知而不报,看守不利,换一批老实能干的宫人照顾好她。另外,德妃、景嫔各罚俸一个月。”
诏狱内,周首辅也说了相似的话。
“白眼狼,没有我周家,你明益钧能坐上这个位置?”
明益钧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朕没求你们让朕坐上这个位置。你们不过是为了权势,想找一个不起眼的皇子当你们的傀儡罢了。”
“哈哈哈哈哈,确实,是老夫和姐姐眼拙,错信了你这个狼崽子,老夫愿赌服输。不过你以为后族中只有周家会如此吗?老夫会在地底下等着看你和镇北侯府的结局!”
周首辅案审得很快,波及也很广。锦衣卫在涉案大臣宅邸中发现大量奇珍、银票,周首辅府上书房内竟还藏有金砖。各官员结党营私、互通有无的信件也查出整整一摞。一番搜查,竟查出一个国库和小半朝堂,朝野哗然。很快,周首辅及其长子被判斩立决,其余人男丁流放,女眷没为官奴,户部左侍郎、吏部右侍郎、吏部两郎中、户部一郎中以及礼部一郎中同样被判斩立决,其家眷流放,吏部尚书、右都御史被罢免官职并责令还乡,周首辅弟弟一家流放,另有十数官员遭贬谪、外放。偌大的周家,煊赫了三代,就这么呼啦啦大厦倾倒,只余下一片断壁残垣。
宫中的周清婉也没讨到好。身为罪臣之女且数次不敬帝后,周清婉本应被打入冷宫,明益钧念其生育二皇子,仅剥夺封号,降为美人,迁居承乾宫侧殿,并将先前半年的禁足延长至一年,迁居后继续先前的禁足,将二皇子送入皇子所并为其重择乳母宫人。而后景嫔因入宫数年,言行端正且育有二公主被晋为妃位,是为景妃。
“妾领旨谢恩。”
景阳宫与承乾宫内,景妃与周美人双双领旨,只不过一个是欣喜若狂,一个则是满心愤恨。
周首辅等人行刑那天,京城下起了大雪。一行人坐在囚车里,百姓们围聚在奔赴刑场的路上,朝着他们扔臭鸡蛋、烂菜叶、石子等东西,直到他们被押到刑场。待监斩官诵读圣旨,验明正身,一声令下,便是一片人头落地。百姓一片欢呼,直喊皇上圣明,再在兴奋中被小吏们驱散干净。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很快便将地上的血迹掩盖干净,正如这些生前盛极一时的高官大员,死后很快销声匿迹,就像未曾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