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聂存立正敬礼,悄悄关上门后离开。
“等等。”
聂存闻言又将值班室的门推开:“长官您还有什么吩咐?”
“顺带将军医所发的药丢进炉灶里给烧了,安全起见,知道吗?”陈迁随意拿起军医所开具的药品丢给他。
“长官英明。”
“去吃饭吧。”
值班室的门再度关闭,见人离开之后,陈迁随即放下手里的报纸,拆开药盒的包装,用牙签在药盒不起眼的地方戳出凸起。
陈迁不敢用力生怕戳破药盒那薄弱的纸壳,全神贯注细心用摩斯密码写下要传递的情报,时不时倾听门外的声音,害怕有人突然闯入,作贼般的将摩斯密码写在药盒上。
完成的那一瞬,陈迁陡然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将药盒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摸了摸脸,这时陈迁发现自己脸上很烫,起身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冷静。
整理好军容之后,陈迁拉开值班室的门,拿着药盒走去隔壁院子。
走到隔壁院落,门口值班的特务立正敬礼,陈迁点点头跨过门槛走进去,发现李泽田他们几人正在餐后散步,赵理君跟在他们身后不足三米的距离。
“哎呀,你这个同志就不能通融通融,总待在这个小院子里很憋屈的,让我们出去走一走,放心不会离开太远。”一位代表回头跟赵理君商量。
“不行!”
略带怒意,陈迁呵斥道:“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请几位长官不要让我们为难。”
“不要让他们为难嘛。”李泽田出言劝解:“毕竟他们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人家也是为了工作,对待工作马虎不得。”
“还是李代表体谅我们这些下人。”
李泽田摆摆手:“不要提什么下人、上人的,人人生来平等,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笑了笑,陈迁并未回答他。
示意赵理君过来说话,后者对红党代表哼哧一声,板着脸告诫他们别耍花样,那架势跟对待囚犯别无两样。对方也不恼,乐呵呵让赵理君过去,他们就站在原地不动。
两人走到院落一角,陈迁拿出两盒药说:“已经向西医诊所里的洋大夫询问过,的确是治疗肠胃疾病的,军医所给的药我让聂存丢进厨房灶台里烧了,这是从外面诊所里买的。”
“就应该这样,子升兄弟你做的很对。”拿起药盒,赵理君端详片刻。
“我去休息了,小心党务调查处的人又来掺和,这群人必须警惕。”
“妈的,他们敢?”
陈迁神秘兮兮的说:“方才我值班的时候,区部发来两封电报,是军调局陈局长的训斥令,说我们目无法纪、殴打同僚。另外一封是处长的电文,你猜处长说什么了?”
无暇检查药盒,赵理君兴致冲冲:“处长说什么了?”
“甚妙!”
“好,看来处长还是关心我们的,咱们必须认真做好这项工作,不然有负处长厚望。”
揉了揉眼睛,陈迁挥挥手道:“我休息去了,理君兄您注意些,切勿让心怀不轨之辈有机可乘。”
“去吧,记得早点接班。”
“你大爷的,每次都是我提前值班,您老就不能早点来?”
赵理君呵呵一笑,转身走向李泽田几人,将手中药盒交给他。
看见药盒亲手交到李泽田手中,陈迁这才放心离开,希望‘为农同志’能够将情报传递出去。
拿到药盒,李泽田不着痕迹看了眼陈迁离去的背影,心中颇为难受。
原来他就是那位代号‘先生’的人,为了民族存亡而主动为组织提供帮助,不计任何回报,潜伏在敌营最深处。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先生’并不是地下党的同志,很难相信他还是一位根正苗红的特务处嫡系特工。腰间的短剑是中正剑,代表他是中央军校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