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赔?”
王新衡回答道:“组长刘策,副组长陈迁,两人各赔五十元用以安葬死者。”
戴春风深深看了一眼王新衡,将手中文件丢在桌上:“具体行动是由陈迁制定实施,里面写的明明白白,新衡莫要糊涂。”
“是,职下省得。”
用上而下利用王新衡敲打陈迁,自从回到沪上之后,下面有人向戴春风汇报,说陈迁越来越胆大。虽然走私不是什么大事,但戴春风有必要敲打敲打,做生意可以,但不能给红党有可乘之机。
“方才赵理君传来消息,说找到一个红党重要印刷工厂,里面的违禁物品堆积如山。这份情报是由陈子升获得,但是他并未告知情报来源。”
戴春风挑眉一眼:“抓捕到什么人?”
“红党狡猾,想必是早早得到消息,赵理君率人蹲守两昼夜,一无所获。”
听见‘一无所获’,戴春风忍不住眼皮跳了一下,转念一想,特务处在对付红党事情上本就收获不多,他已经习惯了。不过这条情报是由陈迁汇报的,这让戴春风很满意。
知情人都晓得,陈迁是他的学生,在洪公祠特训班的时候戴春风就对成绩优异的陈迁很关注,甚至授予陈迁铨叙中尉军衔。私底下,两人也以师生相称。
总之陈迁立功,他戴春风脸面上也有光,些许狗屁倒灶的小事,例如走私违禁品、当街杀人、买卖军火,戴春风也不关心。
手下工作能力强,该包庇的,戴春风是绝对包庇,眼睛都不带眨。
······
鸿安里东巷49号。
陈迁正坐着办公室翻天九牌,屋内的刘小东是从不含糊,该赢的就赢,桌面上堆了有十几元。闸北组的老人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陈迁爱赌,而且赌品值得保证。
无论是输赢都不生气,陈迁赢了就请客吃饭,输了一言不发抽闷烟。
倒是何智胜因为不常赌,半个月的工资都快搭进去,面红耳赤蹲着椅子上摇骰子。
营造出爱赌的性格,这是陈迁自污的手段。吃喝嫖赌抽,总得沾上一个吧,你一个都不沾,那就得拖进审讯室好好拷问拷问。
吃喝两件事上,陈迁是真不在意,这年头没有后世那样的调味品,加上生产力不足,有些东西吃起来真没太大兴趣。
找女人,陈迁害怕遇上生化母体,找个小老婆太麻烦。
其实以陈迁的职务可以申请一个工作太太,估计前脚陈迁打报告,后脚戴春风就把女人送上陈迁床头,这谁敢?
抽?
陈迁自认从事特务这个见不到人的肮脏行业,已经够不下贱了,但最起码还是个人。
那就只剩下赌了,就连戴春风都知道自己爱赌,去年枪击案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带领组员在熬夜打牌。
“杂八!”
“对十!”
“杂九!”
正当三人赌的不亦乐乎时,房门被打开。
于敏丽捂着鼻子,嫌弃的看向三人。屋内一阵烟雾缭绕,让她极为难受不愿意走进去,偌大一个工作组就她一个女性,连个说话的知心朋友都没有,难不成跟一群大男人搂起袖子打牌。
“陈长官,本部来电。”
陈迁正忙着收钱:“放电讯室,待会儿我来拿。”
“加密急电。”于敏丽不耐烦的说。
“哈?”听见是加密急电,陈迁丢下嘴里叼着的烟蒂。
其他两人见状也放下手中棋牌,默契的收起自己的钞票离开组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