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芦苇棚子里。
屋里除了陈迁、肖云和另一个身带枷锁的男人,好像便没有其他人。
事实上棚子里还有其他人,马二带着手下紧紧贴着木板墙壁,外面也有人布置,稍有风吹草动都会惊动他们。
行动队的关化淳也带人来这里,陈迁打电话给刘策,让行动队的人过来接收,顺带抓捕师茂直秘密安排的手下,这些人都是要执行家法的。
屋内鸦雀无声,只有一片死寂。
唯一的声音是那个身带枷锁镣铐的男人,他正在向陈迁破口大骂,因为陈迁占据绝对的主位,所以他认为陈迁是幕后主使,即使肖云也被绑在他身旁。
“我们还要互相斗争到什么时候,告诉我?”
“已经够了,我已经厌烦这样的你死我活。厌烦这样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是蝉,他是螳螂,你就是最后的黄雀,吃了我,满意了吗?”
让对方骂道气尽,陈迁坐在长椅上把玩自己的勃朗宁1903手枪,拆卸下弹夹,不断的扣动扳机,而后复位枪机。
骂的够久了,就连身后的马二都极没有耐心,他急着去做属于自己的买卖生意。
但考虑到若是陈迁开枪杀人,肯定需要自己善后处理尸体,依照对方之前出手阔绰,这比生意更有赚头。
“邓光华,民国十六年参加工人纠察队,失败后便隐姓埋名在苏河湾当工人。
你既然已经娶妻生子,为什么还要掺和,政府对你们进行宽大处理,你不仅不感恩戴德,还密谋成立工人委员会,何其狼子野心?”
被陈迁说出自己姓名和资料背景后,邓光华偃旗息鼓,审视般看向陈迁。
“不用担心,问你个话而已。”陈迁收起手枪。
邓光华警戒性十足:“你是谁?”
“是我在问你。”
“我没有秘密,也不知道红党人员,没有人联系我。除了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没有人知道我曾经参加过工人纠察队。”
陈迁笑了笑:“但凡被我找上门的人,都说自己没有秘密。”
“我只是气愤。”
邓光华呐喊道:“日寇已经侵略到华北,而你们依旧将枪口对准自己人,调转枪口,去对付日寇吧!杀了我,如果杀了我能让你们满意,那就杀了我。
我只有一个要求,只求你们杀了我之后,去杀日寇。他们才是我们的敌人!”
“我会的,放心。”
“是吗?”
陈迁点点头:“当然,对付完你们之后,剩下的只有日寇。我们会将施展在你们身上的手段,在日寇身上如法炮制,相信那肯定会让你满意。”
邓光华似乎认命般闭上眼:“杀了我吧,你们曾经杀了很多如我一样的人,我只是你们手中的漏网之鱼,迎接迟到的丧钟。”
“放心,你不会马上死。我们也是讲法律的人,司法院有针对你们的法案。”
没有开玩笑,陈迁不会对他挥起屠刀。这人已经上了特区长官的名单,私自释放万万不可能,唯有走司法途径对其进行审讯判刑,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大概不会判死刑。
按照此人曾经是红党工人武装纠察队的身份,也许会判无期徒刑或者二十年,甚至死刑。但总比被移交特区好,一旦落入特区长官手里,可真就是死路一条。
等全面合作开始,这些走正常司法途径判刑的人,或许能豁免出狱,只要红党争取争取,应该能出狱。
走司法程序,陈迁只要将司法院的审判公告上交特区长官,就能规避掉很多麻烦,既能保证对方生命,也能给特区长官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