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岫来到王上寝宫。寝宫没有侍卫,最中间的大床上覆着层层叠叠的帷幕,帷幕之后不存任何人的身影。
云出岫却是见怪不怪,径直拨开这些帷幕,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套形容繁复的朝服,正是相里翳刚才所穿。
云出岫捉过衣服一角抖了抖,便有一条毛茸茸的顺滑的尾巴,这条尾巴极其顺滑的从云无岫手中溜过,另一条尾巴却趁此机会卷上云出岫的手腕。
随即,一只银灰色眼睛的黑狐狸便高傲而矜贵的从朝服钻了出来,钻到了云出岫的怀里,舒展成非常蓬松的一大条。
血脉高贵者,可返回原型。
而王族的原型正是狐狸。
相里翳一出生便是九条尾巴的狐狸,色泽又是最尊贵的纯黑,于是他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最后,更是顺风顺水的当上了魔域之主。
到现在,他的修为越发精进,堪称当世之众。
也就是这个缘故,才导致他的偶像包袱格外的严重吧,他并不愿意在别人的面前展露原型,即使展露原型很舒服。
“想去你的寝宫。”狐狸相里翳突然口吐人言。
……那干嘛要先到你的寝宫呢。
云出岫心中腹诽了一句,却也只能任劳任怨地听从相里翳的话。看来他是想被梳毛了,云出岫寝宫里的东西可比这里要丰富的多。
话说回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小动物缘都不错,不过,他还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能为这么珍惜的物种梳毛,九尾的黑色狐狸,这还不珍惜么。
相里翳倦倦的躺在云出岫的怀里,感觉自己的浑身都裹在云出岫的衣服里,这么近,这么烫,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到云出岫身上传来的温度,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他情不自禁的翻了一个身,感觉自己内心的躁动平息了一些,但这躁动并没有消失,只是隐藏在最深的角落,蠢蠢欲动。
云出岫一手揽住狐狸,一手抱住了自己的琴,很快的,就到达自己的寝宫,说是寝宫,其实是一片专门开辟出来的小院,是按照云出岫自己的喜好布置的,在院落外栽了一片紫竹,竹间挂着铃铛。
走近卧房,便可以看见一尊黄金的棺材,狐狸看着黄金的棺材,微微动了动自己的尾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云出岫为什么对黄金的棺材这么感兴趣,甚至要在棺材里睡觉,不过,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出岫又从自己的盒子里,取出一套专属的毛刷来,有大的有小的,有直的有弯的。
他让黑狐狸倚在自己的左臂臂弯上,择了一个中号的梳子,从它的头部开始梳起。
狐狸:“……阿云。”
云出岫正在给他梳毛,闻言嗯了一声,黑狐狸眨了眨自己黑润的眼睛,盯向云出岫宝石蓝菱形耳坠所流淌的微光。
“你想离开王宫么。”
云出岫握梳子的手停顿了一瞬,随即恢复常态,离开王宫这种事情是从来没有想过的,毕竟这里的福利真的蛮好,而且在哪里工作不算工作呢?
云出岫遥遥的看向雀头,伯劳便欢快了起来,“福利,还不错,还不错。啾啾。啾。”
相里翳:“……福利。”
狐狸的脸上露出人性化的表情,随即便把自己的头往云出岫怀里埋的更深了一些。福利,他的乐师总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说法,但他勉勉强强也能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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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翳很快就睡着了,云出岫凝视着他的……它的睡颜,顺手摸了摸它的脊背,那是比绸缎还要顺滑的触感,他静默的盯上那九条蓬松的大尾巴,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
然后,他抱着琴出了自己的卧房。
他走出了卧房,但他却没发现,狐狸魔主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银色的光泽在眼中一闪而过,它又闭上了眼睛。
云出岫的身份……是比较尴尬的。
一方面,他是罪臣,整个家族都被流放(虽然这件事情是他自己做的),他是魔主的仆从。一方面,魔主却又赐予他大司乐的职位,允许他组建自己自己的班底。
他究竟是王上用来解闷的仆从,亦或者是深受王上信赖的臣属?这是魔域众臣都想知道的事情。当然他们也很想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否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云出岫表示一切桃色新闻都是扯淡,自己每天都在勤恳工作绝对没有什么办公室恋情,自己赚到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血汗钱。
一天日程表如下。
早朝的时候,在朝堂大堂上弹琴;
培育自己的队伍,给自己的班底讲课弹琴;
中午吃饭;
给自己养的小动物,屎,梳毛,喂饭,弹琴;
继续教授课程,偶尔处理一下公务,出一下任务;
回到寝宫,洗澡看书弹琴,然后在黄金棺材里睡觉。
他到达自己的乐班,看了看自己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