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渊里浮着座冰晶雕琢祭坛,坛上跪拜的冰雕人影皆作捧心状,胸腔空洞处盛开着晶莹的血色冰花。冰雕内的皮肤焦黑,胸膛被铁索串起,连接在祭坛上中心的巨大石柱上。
梦魇妖皇一抖,“真有啊?”
“接着说,雪女部族朝圣怎么了?”
“是是是!”梦魇妖皇抖如筛糠,“听说啊,这只是小的我道听途说,那雪女部族的雪女去朝圣,途中遇见了一座神秘祭坛,邪性得很,把那些生灵都给吞掉了,成了祭坛的侍从。有一位真一修为的雪祖前来寻找,却没有寻到任何蛛丝马迹,雪女们都说那裂谷里藏着一头未被杀死的堕落生灵,失踪的雪女部族朝圣者是被秽物给吃掉了!”
它故意顿了顿,用眼睛偷瞄背上青年的反应。
狂风卷着冰碴扑面而来,李熄安拍了拍梦魇的犄角,“下去看看。”
“风大人,承冕仪式分秒必争啊,这去迟了可能找不到品质上乘的媒介了。”梦魇声音发虚。
“啊啊啊——!”
凄厉尖叫自后方队伍炸响。
李熄安回眸望去,见萨满老妪的人骨杖正插在一名壮汉的心口。胸腔迸出的不是血,而是汩汩流淌的黑色烟雾,臭气熏天,黑烟中万千张人脸此起彼伏,仿佛在狞笑。
“污秽!”梦魇妖皇惊骇。
李熄安瞥向那座冰渊下的祭坛,其中一个冰雕尸骸不见了踪影,原先那个位置只剩下融化的冰水和空荡荡的铁链。
黑雾散开,与此同时,祭坛上的铁链剧烈晃荡,如一头巨大的黑蟒不断地撞击冰层,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没死透?”李熄安皱眉,这北境之王处理污秽的手段如此不堪么?
看来是驱使鬼神打碎冰渊外的封印,在不经意间唤醒了那些堕落生灵。
李熄安摇头,从梦魇妖皇颈间一跃而下。
天地白茫茫一片。
骤然并指如剑,李熄安轻盈地掠过黑雾,漫天飞雪在此刻凝滞,化作一盏盏亮起的莲火灯。黑烟在火中消散,于黑烟中现身的惨白魁梧的人形生物被一剑封喉,直挺挺地倒下,很快便于那些黑烟一样消融成灰。
“风先生!”
老妪与负刀汉子看向李熄安的眼神已经称不上是感激了,是一种虔诚而尊崇的目光,如五仙家供奉的妖仙。
惨白生物的倒下仿佛某种信号。
铁链崩断的声音响彻冰渊。
冰面下蠕动的阴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数十道冰裂同时绽开,每道裂缝都探出缠绕经文的惨白手臂。众人合抱在一起,各自握紧武器,但每个人的脸都是毫无血色,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们的目光下意识看向风雪中起身的男子。
李熄安踏着妖皇头颅跃起,青灰大氅在风中猎猎如战旗,露出内衬绣着的八仙渡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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