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张楚岚和王也俩人顶着黑眼圈,硬着头皮给民宿老板赔笑道歉。老板一边看着满地的家具碎片,本来急赤白脸的,结果下一秒拿到鼓囊囊的信封,仔仔细细数了数里面的张数,立马心满意足地笑了:“年轻人爱折腾嘛,很正常,我这回就大人有大量了。”
张楚岚连连点头道谢,赔完钱四个人找了个街边的小摊,简单点了包子馒头和油条,外加几碗豆浆,一边吃一边琢磨着接下来的事儿。
还没吃几口,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过来。
听到来电人的姓名,张楚岚少有地严肃了几分。
对面的丁嶋安倒是十分坦然:“张楚岚,我今天打电话来是说清楚你托夏老问的事。那天的监控录像就是安之悟给我的,具体原因他也没有跟我透露。但是我平生的追求就是利用各种机会挑战不同的流派和绝学,所以看了录像我就发现高道长使用的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观术,所以才会向安之悟问了她的行踪跟到秦岭去,这件事上并没有什么好撒谎的。”
张楚岚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问道:“你这么做,就单纯为了切磋?”
丁嶋安笑了笑,毫不隐瞒地答道:“是,我就是想讨教不同的手段,让自己变得更强。全性保真,这点你应该清楚。我不在乎什么背景门派,只在乎实力。”
“有意思……那你对高道长的观术有什么高见吗?”
“观命运千线,窥天地玄机;掌生死万象,悟造化真机。我的师傅毕渊老爷子提到过谷畸亭的手段,能做到这个地步,是修习观术的极致了。”
张楚岚瞥了高穆清一眼,跟丁嶋安道了声谢就挂断了电话。
看高穆清满脸的官司,他只能按下话头不提,安慰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看来后面只能找曜星社和术字门深挖下去了,但找到这两家背后的主子都不容易,我得先回公司问问徐三徐四,说不定这事儿还要董事会出面跟他们交涉。师爷您放心,搞小动作我们管不了,但是在异人圈闹出人命是大忌,公司一定站在您这边。”
高穆清再次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郁闷道:“那现在怎么说,回北京?”
冯宝宝扶了扶堆成山的包子笼屉,淡淡地说:“现在还不阔以,安之悟跑咯,我们要从饰品店那个草鬼婆嘴里问点东西再回去。”
面对高穆清质询的眼神,张楚岚挠挠头解释道:“这次来湖南其实还有顺带的任务,就是要查清药仙会余党的动向,过两天还要和华中的临时工就这事儿碰个头。”
“所以我和老王这边得先被晾两天呗?”高穆清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要点儿脸吧,就这还敢问我要差旅费,贪财这一块儿你除了不下死手,真不比药仙会那帮混蛋差啊。”
“欸哪儿的话~我这叫多线程高效率,我保证这次任务一结束,咱们马上就回去,您等我这几天,差旅费我自掏腰包,绝对不再麻烦您。”
掏个鬼啊,还不是找公司报销,你张楚岚会亏自己一分钱么……
高穆清翻了个白眼暗暗吐槽,埋头喝完了最后一口豆浆,靠在椅背上一下子也开始踌躇下一步该去哪儿了。
她看向王也。
这道爷自从昨天听了术字门和谷畸亭的恩怨之后,就一直处在心不在焉的状态,张楚岚和她聊了这么久也没见他搭茬,最浑不吝的性子居然一句俏皮话也没有。
她用胳膊肘撞了下王也:“我是没主意了,还劳烦道友您定个调?”
王也这时才抬起头,嘴里还含着半个馒头,含糊不清地说道:“那就歇两天呗,正好我带您这外国友人四处逛逛?”
反正回北京也不能搁家里呆着,不如就先在湖南晃荡两天,等公司那边有了进展再回去也不迟。
“哦对了,”高木忽然想起些什么,“张楚岚,公司能不能帮个忙?”
“您尽管开口。”
“能不能帮忙把我和王也论坛上那些偷拍贴都删了,他全真打一辈子光棍儿无所谓,我将来要不要找个道侣还不好说呢。”
张楚岚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扫射,露出八卦的神情。
“不干啊?我们大学里干这个的一抓一大把,要不是不想把这些事泄给圈儿外人,我也犯不上麻烦你。”
“这个……师爷你们那儿不是最讲究言论自有的吗?”
“正常说话不包括造谣好吧?”
张楚岚轻咳一声,明显不想放过这个热闹,糊弄地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这个嘛,关于论坛上的帖子,涉及到很多法律和隐私的问题。我这边会尽量帮忙,但也需要一些时间处理,可能不是马上就能解决的。既然都决定这两天好好放松一下了,那什么岳阳楼,天门山,都去爬爬,免得师爷你每天拧巴着个脸,都要长皱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