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货。”她如是评价道,带着近乎无情的散漫语气说,“不知道被几个人玩过,身上衣服都没换就被我妈赶来截我的车。”
看到何潋眼神一寸寸冷下去,池映菡又故作愧疚:“抱歉呢,打扰了某位姐姐……或者叔叔的温柔乡,我真是罪大恶极啊。”
“我只犯贱上过你的床!”何潋伪装出的冷静全线崩溃,“你何必这么试探我,你池映菡的面子贵重,所以就可以三番两次羞辱我吗?”
何潋眼眶泛红,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疯子。”
池映菡继续赏他一个白眼:“多新鲜的词啊,你们就不会换个词吗?说我骂人词汇量匮乏,你们这些人不是翻来覆去就这两个字。”
何潋说:“我可不是在骂你,我是在陈述事实。小荷,来之前我听夫人说,你病得很严重,不然我根本不可能在结束连轴转的工作后,还亲自过来拦你。”
“一个小时前,我还不信你疯了,但现在看来,你确实疯了。”
池映菡说:“疯子是你们冠冕堂皇的借口,如果不愿接受你们洗脑的人就是疯子,那我情愿被你们这么称呼。”
她仍旧笑着,笑得锋芒毕露,肆意张扬,丝毫没有对即将到来的囚禁感到惶恐。
再糟糕,也不会糟糕过今天了,池映菡想。
何潋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跟着她笑,忽然说:“照你这么说,那我应该也疯了,小荷,引诱我的是你,让我身败名裂的也是你,你现在翻脸不认人,想踹我走?没那么容易。”
池映菡一听,更加来劲了。
呕吼,看来这私生子竟然还和她有一腿。
不过就算池映菡现在记忆残缺,但她太了解自己,也太懂得怎么抓住人的话柄,于是她接过话来:“是我勾引你吗?是我让你身败名裂吗?你要知道,像你这种身份的人,能爬上我的床是你的荣幸,我冒着惹一身骚的风险引诱你,有什么好处?何潋,你一个未经鉴定的私生子,连到底是不是老池的种都存疑,要是决意对付你,我有百种兵不血刃的方法,”
忽略池映菡将脚挪向他大腿根的威胁动作,她整个人的姿态倒是颇有几分神闲意定的滋味。
“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太高。”池映菡道,“不然就不是绝育那么简单了。”
她眯眼观察着何潋的神情,就像是一只刚狩猎完,饱食餮足的狐狸。
何潋一直没有反驳,她就知道自己说得八九不离十。
她就说,自己怎么可能对何潋有过好脸色。
这人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池映菡有些嫌弃,想要将腿收回来。
哪知何潋将握住她的小腿,竟然垂眸为她按摩起来。
他十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掌心干燥温暖,这几下按摩也并非毫无章法,而是根据穴位来按。
池映菡稍稍有些惊讶,但她还是说:“我刚刚的话还有另一层意思。”
何潋按着她的手一顿,听见她叹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你既然已经受我庇护,可以跟在我身边,怎么还听从叶女士的话,非要抓我回去呢?”
何潋不说话,池映菡也知道。
要么是怕她真一走了之,要么就是想趁机向别人投诚,试探她到底有没有精神紊乱,还值不值得继续跟随。
养狗最重要的,就是驯服它,直至它完全对一人忠诚。
很明显,何潋有私心。
无论是为权为财还是为人,何潋的野心已经生发。
不过池映菡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和他决裂,眼看着就要回去了,她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不忠诚的鹰犬该杀,不中用的爪牙该斩。”池映菡冷声,“何潋,你让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