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尤迦云,小店没有工号工牌,您要投诉直接报我的名字。”
应对插队还要挑事的客人,尤迦云没有在出现另一个客人上前调和时,选择避开矛盾去忙自己的事,他很果断地从吧台置物盒里抽出一张名片,伸长了手递出去。
再提醒:“上面有老板的电话。”
对方理亏又不想丢面子,揪着尤迦云态度恶劣这件事不停重复。是顾栩接过尤迦云手中的名片,递到那人面前,让对方收下。
尤迦云已经转过视线在收银机上给其他人点单,余光注意着顾栩。
当时只觉得这位帮忙出面的同学大概是身形优越太多,明明看上去很柔和的微笑,却隐隐透露出让人退步的压制感。
最后那人名片也没拿,朝尤迦云喊话“你等着”,快步离开店内。
尤迦云很忙,没空再做理会,他用自己的权限给帮忙出面的同学,以及被插队影响心情的人都打了折。那天忙到摸鱼时间都没有,四小时的兼职时间有一种干满八小时的累,临近下班时,最后一项工作是去收拾橱窗前那桶玫瑰。
玫瑰是上周店里为烘托七夕节氛围摆置的,尤迦云负责挑拣出部分还保留鲜丽的花朵,剩下拿去丢掉。蹲在店门口整理了好些时间,没在意到外场座位上有双眼睛一直在观察他。
没在意,是因为他以为可能那桌客人想要花,所以完成工作后,挑了几枝最完好的玫瑰,修剪下枝干准备拿去给他们。
他才走近几步,那桌里的女生正好回头好向他招手。
“你是表演戏的学生吗?”一过去,女生开口直接问。
尤迦云握着玫瑰伸过去一半又收了回来,“不是,我是林业大学的。”
“那你对表演感兴趣吗?”她又问。
把尤迦云问懵了,他说:“不知道,我小时候最不喜欢玩过家家,因为每次都被安排演儿子吃空气。”
“不演儿子不吃空气。”她马上说,有一种很迫切要抓住这个香饽饽的眼神,说完自己先笑了。
之后她给尤迦云看了自己的学生证,介绍自己的作业拍摄,问尤迦云有没有兴趣来参与。
尤迦云更懵了,对表演没有概念,一时回答不出有没有兴趣,他转头看向男同学,然后脱口:“你要玫瑰吗?”
这是他刚刚走过来要问的话。虽然已经确定了这桌客人对自己的观察不是因为想要玫瑰,但在犹豫回答不上话时,看到男同学的目光,下意识问出了口。
不是兜售玫瑰的口吻,让人听来,像是想要送出玫瑰的真诚。
确切来说,是在顾栩听来,他觉得尤迦云很殷切要送他玫瑰。这事儿后来他们争论过,有一次顾栩出差回来,刚好是休息日,尤迦云有空就去接机了。
隔壁接机也是情侣,看着别人送花拥抱热吻,尤迦云两手空空更不会跟顾栩在外面有任何肢体接触,强烈对比下,怪让人尴尬的。
尴尬完了,尤迦云马上告诉顾栩:“路上看看有没有花店,给你补一束。”
顾栩说:“你第一天认识我就知道送玫瑰,现在对我是一点都不上心了。”
“我第一天认识你给的那个玫瑰,你理解成‘送’吗?”尤迦云抓住重点。
顾栩反问:“什么叫‘我理解’?”
“我的理解里,给你玫瑰是让你借花献佛,把玫瑰送给学姐。”至少当时尤迦云在走过去那会儿是这么想的,后来鬼使神差问出顾栩要不要玫瑰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他也想不明白。
顾栩那目光越发的认真起来,好像陷入了自我怀疑。
“那你为什么还敢收?”只有尤迦云在雀跃,“该不会其实你对我一见钟情?”
顾栩吐出一声“那之后”,很快断了话,也许需要核对一下尤迦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追求他的念头,不过想了想好像也不重要,反正已经好好在一起。
那天没有在路上找花店,因为异地有些时日了,小别后的激情在他们坐进车内就按耐不住,忘了要买花,而是找便利店买某些必需品,急切排解相思情。
多年后,再一次接机,看到顾栩行李箱上那束玫瑰,尤迦云脑海里浮现过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想起很多次分别后再见面的样子,有热烈粘腻,有恶语相向,那些画面让尤迦云有些恍然。
原来已经过这么久了?
相处方式换了又换,如今应该是最熟悉的普通朋友。
尤迦云一过去就要履行接机人的义务,拉上行李就准备走,但顾栩握在拉杆上没让他拉走。
顾栩还在通电话,电话内容围绕在目前还挂热搜上的#顾栩林栀牵手#,没多久结束通话后,顾栩立即开口:“我和林栀商量好过会儿上线发澄清。”
尤迦云“哦”一声,说:“这次不炒热度了?你们不是马上要进同一个组?”
云淡风轻中带着一丝讽刺,仿佛自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朋友,接着还要补充一句:“又口罩又墨镜的,顾老师这是怕没人发现到大明星来了?”
顾栩说:“在车上睡觉,维护形象才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