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朱槿醒来的时,头疼欲裂。
她属实没想明白,那些借酒浇愁的人,是怎么能忍受这种感觉的,都是受虐狂么?
“醒了?”龙井跟个柱子一样立在她旁边,满眼嫌弃。
朱槿撑着身体坐在沙发上,她不敢想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昨晚没卸妆,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客厅中的异味暗示着她肯定吐了,也不知道龙井怎么收拾的……
“嘿嘿……”她尴尬笑笑,摸向自己的手机。
七点了……
十年来,她头一次缺席给自己安排的晨练,现在就算让她爬,她也没有什么气力。
上班也注定要迟到了……
她把自己陷进沙发里,无可奈何,用手机钉钉提了半天年假,给她心疼坏了。
交社保没满十年,一年五天年假,哪怕每次半天,都分不到十二个月头上,苍天啊……多疼疼他们这些打工人吧……
不过最近加班多,之后向沈馨申请点调休还是可以的,她安慰自己。
请完假,手机放在一边,朱槿捂向自己的肚子,隐隐作痛,昨天车上的时候,也是这样。
龙井注意到她的这个动作,问:“怎么?”
朱槿不知道,昨日凌晨,她意识不清醒,捂着自己的肚子,痛得在沙发上打滚。
龙井没辙,观察照顾了她一宿。
他堂堂龙族,自然没好脾气,拿水和解酒药就灌给她喝,她犟的跟驴似的,把水全洒了,见来硬得不行,龙井只能尝试着温和一点的方式,比如哄骗,他用几千年来最好相与的语气,哄着她把药和水喝下去,朱槿还真就吃这招,乖乖喝完了。
“疼。”朱槿嘀咕了声,心想着,那杯酒下去,不会给她干成肠胃炎了吧。
那这就是工伤了啊……
龙井盯着她的腹部,眼神从疑惑转为严肃,他坐到朱槿身边,伸出手,手掌运气,抬掌虚虚冲着朱槿的腹部转了半圈。
昨晚到今天这个症状没有丝毫减弱,哪怕他用本源之力安抚。
“怎么了?”朱槿不解。
“去医院。”龙井收回手。
“啊?”
龙井没有给朱槿其他提问和拒绝的机会,说:“我在车里等你,洗漱完下来。”
“应该……”朱槿话没说完,大门已经关上了,“没事的吧……”
后半句对着门说了个寂寞。
朱槿讪讪,只好照做。
*
依照龙井的要求,两人来了医院。
打工的好处,看病可以刷医保,挂号费只要三块钱,大大小小检查下来,自费三十,医保花了六百多。
将近十一点,朱槿拿到了各项指标的检验报告。
医生看着上头的数据,说朱槿没啥问题,可能只是消化不良。
朱槿回头看龙井,龙井的表情反而更加凝重了。
*
回到车里,龙井确定他们停的角落无人,也避开了监控,从口袋里拿了个东西给朱槿。
朱槿盯着那个瓶子,眨眨眼:“外公做的药?要干啥?”
“喝了它。”
朱槿愣了下,还是拿过瓶子,喝了下去。
她清晰地感觉到那药剂顺着喉咙慢慢流下去,味道很清凉,她和龙井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片刻后,她捂着忽现灼烧感的肚子蜷缩了起来,龙井见状,立马把她摁在椅子上,另一只手运气,推掌覆盖在她灼烧绞痛之处。
朱槿额角冒汗,她这下确定了,不是生理性的毛病,她体内有魔物。
即使龙井运功,她仍旧痛的死去活来,疼痛使她脑袋都一片空白,意识也逐渐模糊。
“朱槿,朱槿,别睡过去。”龙井声音尽量维持平静,但还是有些慌了,他有些后悔让朱槿如此草率喝下驱魔的药,她这么信任他,连问都没多问一句,身为她师父,他应当再多做些打算。
“朱槿!”龙井大声呼喊她,头一回这么失态。
朱槿被激醒,脑袋空空的,瞪圆了眼睛盯着龙井。
龙井见她清醒,单手拖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凑向前些,他琥珀色的双眼打量了下她还算澄清的眼眸,闭眼抵上她的额头。
“吾身化明,融息同心。”他念着。
朱槿的呼吸停滞一秒,待两人胸膛的起伏一致后,气息便和龙井的同频。
朱槿觉得脑内有记忆如走马灯闪现,不是她的,那些记忆来自几千年前,是风和雨顺,星宿璀璨的日子,西湖水下,湖心的龙族石碑前孕育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龙蛋,日月精华滋养,它肆意生长。
它四处翻滚,调皮捣蛋撞到了镇湖的龙族石碑,碎了。
只有手指粗的银青小龙从蛋壳中爬出,琥珀色的眼睛懵懂地探寻着这世间。
不知过了多久,龙井分开与朱槿相抵的额头,也同时松开了她。
他双手交叉卡主虎口,朱槿看着他的动作,这是龙神印的起势,四个结印动作后,他滑掌四指含扣,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用力指向朱槿绞痛的位置,朱槿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