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韩昭亦将手中糕点递送到阿行天嘴边。
坐于龙凤椅上的阿行天手持奏章,偏过头来张嘴咬住。
也不用拿眼去看,一小块一小口刚好,细嚼慢咽,美味无穷。
有情郎相伴,饶是奏章上写着极糟心的事,好似也不那么闹心了。
倒是这只时不时钻进衣袍来摸住肚子的大手,总叫她情不自禁的浅笑,爱极了某人对她母子的疼爱。
“陛下,右相已至殿外。”
随着新的御前公公轻声提醒,阿行天这方扭过头来,笑吟吟的看向韩昭示意。
韩昭极不情愿的缩回手来,然后瞪了眼这名老太监。
老太监苦涩一笑,还了个更幽怨的表情。
意思是,老奴也木有办法呀~
韩昭终究未曾为难,却在起身之时嘀咕道:“这家伙天天来定是没安好心…”
无法无视他的言语间的不满。
阿行天不禁目光跟随,略有幽怨,却不知如何是好。
只好寻思着早完事早让人离开,示意宣人入殿。
“臣陆行,拜见陛下。”
尚未进门,这位主领朝政已有月余,如今稳坐高位的右相于门外屈膝跪拜,做足了恭敬礼数。
然而起身的刹那却是眼放精光,步伐匆匆,兴奋难掩,更教其红光满面,大有一朝得势便要飘起来的感觉。
以至于进门后看到韩昭又在御书房闲逛,他的眼神悄然闪过一丝犀利。
“陛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喜从何来。”不同于与韩昭相处,阿行天在众臣面前素来神色清冷,无形帝威总能将整个朝堂压得透不过气。
然而近来怀孕,略有形变。
如陆行这般近臣亦早有察觉,皆看得出来天子愈发美艳迷人,恰好不论走到哪里都能看见韩昭跟在天子身边。
无形中就叫坊间传说成了真。
如此这般,陆行心中无比笃定。
这位绝世倾城的天子,把持了几十年后,终究还是沦为男子胯下玩物,甚至乐在其中,饱受滋润。
于是他也想说:谁说天子,不可亵玩?
“陵州初战告捷,常茂夫与宇文周也二位将军兵分两路,西进潼关后连下上川、垓岭、几户等地…日前传回战报,先锋将军龚正携以奇兵杀入楚襄王寝宫,楚襄王仓皇败逃,致使前方二十万楚军群龙无首,军心大乱,被我军一战击溃,今楚贼已分作七股散军…”
陆行越说越兴奋,看向阿行天的目光亦直勾勾的不加掩饰。
谁知不等他说完,阿行天忽然打断道:“爱卿觉得,这是好事?”
啪的一声,一份奏章甩了出来。
正好拍到陆行脚边,拍得他话音一滞,神色微变。
然后捡起奏章小心翻阅,一看便与他方才所讲大差不差,便是陵州战报不假。
想来,也是。
打仗乃是伤财劳民的事情。
天子自然上心,这第一手的消息,少不了。
不过陆行早有准备,他不假思索的笑道:“当然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不待阿行天追问,他自顾自的讲道:“得陛下圣威,我朝自改元易号以来从未有过大规模的战事。不单坊间多有传说,连临边小国亦蠢蠢欲动,皆在质疑我朝玄军是否保有当年百战之勇。”
“如今陵州一战虽未结束,却可见我军锋芒正盛,可谓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陛下之铁骑,陛下之圣威,必将震撼寰宇,令诸国畏而胆寒!”
“如此,待陵州一战尘埃落定,乱贼可灭,诸侯可镇,百姓可安,此乃陛下之喜,龙唐之喜!”
然后御书房内悄然寂静。
任凭陆行慷慨激昂,说得何其兴奋。
边上的宫女也好,太监也罢,都只是听个表面听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