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阿行天的专宠,在宫里养伤的数日时间里,韩昭过上了小皇帝般乐不思蜀的日子。
前有公主相伴,后有妃子伺候。
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想要谁人直接便召进宫来。
甚至连龙椅想上也能上。
说实话如果没有家国大仇。
如果没有隋民愿望。
如果不是天下注定要乱。
如此逍遥快活的日子,自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人间天堂。
然而现实摆在眼前。
诸多诱惑,皆是阿行天的溺爱,也是她的期待和目的。
韩昭心里清楚。
只要他就此沉沦,泯灭意志,则大事如忘,必遭人心丧失。
久而久之民心消散,奉天自然也散。
届时他身边剩下的便只有女人。
纵使阿行天待他以真情,就算阿行天为情癫狂甚至乐意将江山赠予他把玩,后续等着他的也只有灭亡的结局。
待在皇宫,没有活路。
舍根忘本,必死无疑。
那么,甭管这场戏是真情还是假演。
该到此为止了。
这天在太极园全妃宴上,韩昭拥着上官鸯乐,望着台下几十上百位醉生梦死,玉体横陈的妃子夫人,最后一次整理着离京的计划。
十数年来。
供他活命的只有两个地方。
长安城,有龙城。
虽没有明说,但就算是世人也都知晓,他乃是留京为质。
即是质子,则没有理由擅自出逃。
逃,即是挑衅朝廷。
朝廷即有正当理由讨伐韩家。
而今亦是同样。
离京,即是向龙唐宣战。
除此外,阿行天待他恩同夫妻,全无猜疑,说是已经情根深种也不为过。如此这般,见得情郎负心逃离,其愤怒一旦爆发,讨伐的力度只会比游戏里更凶,更险。
那么,该怎么走才能逃开此劫?
答案只有一个:人间蒸发。
“乐儿,回家吧。”
“痕?”连日下来,上官鸯乐已习惯韩昭的荒唐淫宴,眼下亦是有些不胜酒力的迷糊。
却还是仰起头来问道:“享不尽的美酒和美人,你舍得呀?”
韩昭低头瞧向她这一双看似迷醉实际清澈的大眼睛,做了个无辜的表情道:“当然舍不得了,所以你先回,按咱说好的,先去把你娘哄好等着我…”
话没有说完,改作坏笑挑眉示意。
上官鸯乐即刻白眼埋怨,惹来边上淑妃德妃等人的好奇追问。
问说可是要教主母夫人加入宴席中来?
此间宴席可谓淫荡。
而她们在问到王凌烟的时候,看向上官鸯乐的眼神亦愈发的玩味兴奋,仿佛早已期待着看这对母女一齐伺候韩昭的光景。
饶是上官鸯乐知晓韩昭话里有话,也被这些妃子闹得心情复杂。
于是反手便掐住韩昭使劲拧。
韩昭则稳如泰山,面不改色的喝酒。
如此,上官鸯乐更笃定韩昭的话外弦音,继而先行离席,简单收拾后便离开皇宫。
几乎是前后脚。
幼弥真人急急寻到御书房,打断了阿行天与林右众臣的议事。
“爱妃,何事着急?”
待众位近臣退去,幼弥真人一改往常模样,略惊惶的问道:“玄天,陀僧何在?陀僧万不可杀!”
“嗯?”阿行天迟疑了片刻,随即取起案上一折奏章:“你来晚了些,阏逢已将其斩首。为何不可杀?”
幼弥真人唰的一下脸色直接白了几分,“天真近日闭关,重新为玄天推了一卦,卦象,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