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韩昭在外室入浴。
闺房内再次恢复静谧,只剩谨慎的水声。
上官鸯乐坐在床边,目光隔着盖头穿过隔断看着坐在浴桶里的一动不敢动的韩昭,渐也柔软下来。
她一边乖乖的并上双腿端坐,一边在紧张中轻轻的呼气,静下心来后便继续梳理整日的惊险。
从初见到现在,韩昭给她带来了很多惊喜。
不单惊喜,还给了她很多期待。
自打决定不与韩昭置气后,她便转念下来自省。
想着念着,便也有了想法说为了以后的日子,或许应该及早改掉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习惯,好提早习惯一下迎合这个坏胚子臭流氓臭男人。
毕竟婚姻不单是两个人的事,还关乎到家族,名誉,未来,感情等许多要紧的方面。
个人的委屈,尽可在日后的回报中得到弥补。
此番念头一出。上官鸯乐便渐渐地意识到,有关值不值得的问题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同时也慢慢的意识到,她对韩昭已生出了更多期待。
期待,这个男人再次来逗趣使坏。
期待,做出比他更坏的反击。
期待,这个男人再次来降身伺候。
期待,回应出比他更低的姿态。
期待,彼此无伤大雅的小算计呀小较量之类的。
期待,在往后的日子里感情越来越好。
同时也更期待,哪一年哪一天揭开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或者始终抓不到把柄也没关系,等哪一年哪一天,这个男人亲口将所有事情讲与她听。
到那时便是水到渠成,夫妻相融,同心美满。
或许到那时已难再追求更多的幸福。
或许到那时已是走投无路的时候。
或许到那时已到她作出是否还愿意与君共黄泉的选择。
或许到那时已然天崩地裂,四面楚歌,死局索命,夫妻二人无望白头偕老,逍遥比仙。
但是,没关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我愿意。
他愿意独自背负,我便愿意支持。
他愿意欺世度日,我便愿意受骗。
他愿意归来舔伤,我便愿意包容。
他愿意说,我便愿意听。
他愿意亡,我便愿意死。
因为他值得此生的情,来世的缘,一切的果。
终于到了今日。上官鸯乐定下决心穿上嫁衣披上盖头,强忍着无比的紧张和无法遏制的悸动,于众目睽睽之下拜了堂,成了妻。
当司仪高喊‘新娘送入洞房’时,她明显能感觉到,韩昭的目光像燃火的利剑一样在她的后背上撩拨。
撩得她每一步都走得更紧张,更期待,更欢喜,更兴奋。
仿佛整个世界都失音了,静得只剩下不断加速的心跳声,不禁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羞臊无边的心声。
她盼着时间早些过去。
她盼着早些迎来洞房时刻。
她盼着韩昭不要喝得酩酊大醉。
她既盼着韩昭可以温柔一些,又期待他像个男人一样,猴急的扑到她身上来述说对她的喜欢。
哪怕暂时只是对她这幅身子的喜爱。
也好。
也美。
然而就在愈发期待,紧张得兴奋得不得不得了,差点连路都走不动的时候陀老僧杀了出来,差点就让她刚刚成亲就成了寡妇。
虽然韩昭挨刺的那一瞬她没看到。
可后来野人分明说道满堂宾客无一人反应,唯有这个男人阴差阳错的转身避开了夺命一击。
但是,不重要。
这个男人欺世已久。
他的转身并非阴差阳错,而是精妙到谁人都看不出端倪的成功自救。
不是没有证据。
上官鸯乐心里清楚。
就算这个鸡贼无赖泼皮的臭男人藏了城府藏了刀她也知道。
这个男人就是手持平京的那个人。
这个男人就是戴着猪面鬼鬼祟祟的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文武双全!
我的夫君就该是如此!
好极了!
什么老秃驴也休想动我的男人!
只有我能揭开这个臭男人的真面目!
谁都不能比我快!
然而下一秒无面从天而降,突然冒出来另一个无面枭主。
上官鸯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