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也满二十岁了。武道造诣得亲娘遗传天赋,又得母帝资源相赠,如今已是太初第二境,可比天下同龄人。
与此同时,她也比同龄人少了童年,失了青春。
或许正是这样,她与俞颖才能走得近,颇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但如俞颖那般,她其实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相反,她如今要什么都有。
唯一少的,不过是一个值得相伴一生的人。
所谓真情必经久伴,然久伴却未必留情。像爹娘这般,忙不见人闲要偷人,姓王的闲起来连女婿都要偷,早已让她对男女之情失望透顶。
总也想着,或许只身一人也未必是坏事。
然而圣旨来了,此婚避不过去。
既要接受,自然便要看韩昭是否值得她上官鸯乐动情相依,若值得便是终身,若不值得便是孤枕到老。
却也没多大影响。
只是这值不值得的,应该如何判断呢?
“男人,自当事业为重,情义为先。”
“我虽是公主,却也不屑以权欺人,更不在乎夫妇尊卑,也不求你比我强,只要你……”
如我心想。
上官鸯乐凝望着韩昭的画像,不禁静心思量。
韩昭今日整日,皆在耍泼皮耍无赖装疯癫,其中必有奸计。
然此间计策的最初,建立于他要为兄弟出气。
韩家人确实多有负伤,温家人也都已搬到偏院,由此可见这个男人确有几分情义。
如此已有些男人味,不似传闻那般不堪。
那么,若是他果真藏拙,怀有野心…有野心…有才能…有欺世的大才…重情义…真男人…这…或许就值得了。
“至于你身边的女人~”
上官鸯乐蓦然震醒,继而扶额坐下,有点头疼。
但下一秒她便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想说,早在她出现之前,韩昭便已有了那些女人。若是她来了便要逼夫君将情妾全部抛弃,并非上乘妇道。
如此做,来日反被抛弃也仅是自食其果。
世间人无完人,圣贤亦不完美。
要想真情久伴,必先海量包容。
而且,若是韩昭真有欺世的大才,反过来想他为何欺世,答案其实只有一个,为了活命。
听闻韩府玉侍众多,他再如何伪装,此事也不得不从。
拒多了,也就叫人猜疑了。
如此,食色成瘾是代价,是他欺世的代价。
瘾?
上官鸯乐眉头再皱,忽然想到点什么关键的,于是再度苦思深思。
为了欺世,为了戴上完美的假面。
他韩昭以荒淫示人世人…韩府玉侍众多…偏要不够…还外出采香…变相拒绝玉侍…外出躲避…
莫非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瘾?
但如果有呢?
有也没关系,瘾再重她上官鸯乐也挺得住,怕腻情的话家中婢女也够多,他韩昭自己的女人也不少。
不会腻的。
但是…
上官鸯乐点着眉头,苦思着心里这一点古怪的担忧,然后忽然瞟见王凌烟撇在地上的一双鞋子。
她的瞳孔猛然收缩。
是娘亲!
若韩昭真有瘾,见了貌美如花的娘亲怕是要动念!
加上这姓王的又爱听他韩昭喊姐姐,正寻思着假作姐姐去搞事情!
要是这姓王的真比她先一步……
“李娥!速去千秋院看住大夫人!”
话音刚落,门外便走出一道身影,反问道:“小姐,不是要我假扮你去试探公子吗?”
上官鸯乐摆了摆手:“暂时不必了,若有需要,你替我洞房即可。”
“遵命。”
待李娥走远后。
门外再次走来另一道倩影,追望着李娥远去的背影,道:“最近这李娥时常消失,行迹颇为诡异,小姐为何要留着她?”
“她医术不错,将来或可为颖儿治病。”
上官鸯乐转头问道:“我爹多久没回家了?”
门外人就此走过,话音却依旧传进房内:“已有三十七日,之前老爷让小六子回来交代过,说是与三皇子同往天河治水。”
上官鸯乐略一思量,三皇兄确已离京有月余。
常州天河连年发水患,是该治了。
但是老爹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这会不会赶不上婚期?
想着念着,上官鸯乐再次看向韩昭的画像,不禁惆怅。
爹忙不见人。
娘闲要偷人。
就看你韩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