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
几近油尽灯枯的魏明竭力喝道，他一挥手，将玄白气息打回陆芊雪的体内，然后他痛苦地微微闭目，轻念一声。
“洞玄！”
他的脑袋立即嗡嗡直响，散发出浩瀚的精神波动，与邪神的湮灭法则对撞在一起，虚幻的爆发力令他再次吐血。
但是那残破头颅无意识散发出的湮灭法则，终于被他以洞玄遏制住。
他的身体和神念尽管遭受重创，但是已经变得稳定下来，强大的体魄使他开始快速自愈，骨骼接续，血肉滋生。
“走，离开这里！”
魏明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神念损伤就没那么容易痊愈了，他现在看起来萎靡不振，眼里还有深深的忌惮。
这个邪神“古”太强了，即便死去了无数年月，仅靠残破头颅无意识散发出的力量，就能摧毁洞天境的武者。
若非他肉身强横，又将通神铁头功修炼到了法则境，后果不堪设想。
“不要回头，不要往下看！”
他抓住陆芊雪的手，就想飞离此地，但是手掌蓦然一紧，是陆芊雪反拉着手靠近，温润的身躯瞬间贴住。
“扑通扑通”的心跳如雷鸣。
“不要……走。”
少女呢喃着在耳畔说道。
魏明心里一惊，再看向她的面庞，才发现她的脸上一片潮红，眼里都是欲望邪念，分明已经被侵蚀了神智。
“糟了，邪神污染！”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邪神本源之念乃是世间一切恶念的聚集，其他邪神残念已经可以污染世人，遑论这“古”。
“不能逗留了，必须走！”
他伸手就要打晕陆芊雪强行带走，但是谁知脚下一个踉跄，竟然站立不稳，被陆芊雪拉着滚到在山脊头发上。
头变得前所有者的重。
他也被侵蚀了！
那残破头颅散发出的不仅仅是湮灭法则，还有悄无声息的残念。
而且这残念是以欲念为主。
魏明虽然利用洞玄法则勉强驱离了湮灭法则，但他的体内被邪神残念如蝗虫过境一样的摧残过，已经留下隐患。
如今他神念虚弱，更是难以抵抗。
“唔……”
陆芊雪眼神迷离地攀上他的身体，酥口微张，已经发出吞咽之声。
魏明霎时间不能自持。
寂静的深渊里响起各式声音，庞大到无法估量的头颅静静仰望上空。
它似乎浑然不在意有人在自己的脑袋旁发生一些事，或许它正是在谋划和期待这一刻，亦或者它早没了意志。
一日后，声音才渐渐停歇。
深渊里只剩两人酣睡。
……
夜至三更，玲花小苑。
“呼——”
缩在宁青娥怀里熟睡的季萱突然惊醒过来，她茫然看一眼四周，耳畔有隐约的波纹，像是有声音在呼唤自己。
“？”
她虽然“活”了八百年，但是心智还停留在当年死亡时的少女状态。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在呼唤。
季萱看一眼宁青娥，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胳膊，随即起身穿上衣裙。
出了玲花小苑，来到揽月亭，今夜格外黑暗，月亮被乌云吞在腹中。
“来自……江底？”
季萱好奇地张望一眼漓江，捏着裙角犹豫了一下，随即轻声念道，“我就下去看一会儿，看看就回来……”
她摸到河边，纵身向里一跃。
旱魃魔躯自然而然地排开四周的水，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膜，令她可以沿着江水直潜而下，很快就到了河底。
“还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