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雪影一把扣起徒弟的下巴,盯着那张满是情|欲的脸,分明潮|意难退,连眼睑都缀着道绯色,仍是不肯松口:“这么倔呀?”
话毕就这么吻下去。
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契机,陌归尘腾起小虎牙,就是一顿撕咬,那人却似更兴|奋,混杂滚滚血味与他唇|齿|纠|缠。
……
新一轮开始时,湿透的蒙眼布条被解下,青年整双眼眸茫然失焦,浸在水雾里,显得特别清透漂亮又潋滟。
有人低头吻了吻他眼睫。
无奈轻叹一句:“你个小没良心的。”而后便是惩罚一般,又狠又凶。
嘴上语气却温柔到极致,格外好心问:“玉玉冷不冷?”
很反常的体贴。
陌归尘几乎瞬间便生疑,事出无常必有妖,果不其然,周遭的温度忽然更冷。
猫天生畏寒,只能循着本性往热源钻。
毕竟是从小抱到大的身体,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师尊的怀抱更能安抚人心。
那人含|住他的猫耳尖,嗓音如水流,缓缓流淌进耳膜,黏稠又凉滑,回荡在寒玉棺里,空灵又阴冷,还莫名暧|昧:“玉玉这是在投怀送抱么?
甚至恶|劣齿|磨一下,说着下|流又露|骨的话:“这么主动,是不是被*舒服了?”
陌归尘刚张开唇,那人攻其不备一阵故意使坏,叫他反驳的话,出口,变成颤|抖的低|吟。
他红着眼眶骂人。
“你,无耻!”
又是一通破骂。
雪影完全不恼,眉眼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愉悦,手肘往棺边一撑,摩挲指腹,好整以暇欣赏气急败坏的小徒弟。
“你、混蛋!”
……
雪影就这么盯着那张红艳滴血的唇,一张一合,待人骂累了,微微张嘴呼吸间隙,再一个吻堵上去,粗|暴蹂|躏。
陌归尘被死死扣住脑勺。
当然,他也不遑多让,抄起匕首就是连扎自家师尊几下。
……
不知多久后,那人抬起手,伸到他耳边,很快,陌归尘便听到几滴水珠坠落的滴答声。
师尊话调狎昵散漫:“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戏谑调笑:“为师的手都让你弄|湿了。”
他不耐烦推搡:“恶心。”
“不恶心。”那人说着更是含进嘴里,吞掉还在溢流的那一点点水迹,回味无穷道,“甜的。”
陌归尘腹诽,变|态。
而后又是一个吻。
待他险些被窒息感溺毙时,师尊才慢悠悠松嘴:“教了这么多次,都不会换气。”
陌归尘已经听不清了,努力睁眼,还是混混沌沌,整个人砸倒在自家师尊怀里。
那人显然还不打算放过他,捻起他的后颈皮:“为师真的很难不怀疑,我们玉玉到底是学不会,还是不想与我接吻?”
紧接着一语道破:“可你的身体分明是依恋为师的,那么就是你的心出了问题。”
陌归尘被亲得七荤八素,只觉周遭声音忽远忽近,迷离恍惚吐息,还没喘顺几口气,又被薄怒的某人抵在棺材角,承受一个富于技巧的醋吻。
最后彻底不省人事。
*
与此同时,碧海阁。
少年模样的人,不厌其烦看着水镜,那是摄魄术搜来的画面,这十年间,他一遍又一遍细看,生生熬坏一双眼,可那又怎样,只要能寻到师姐七魄的蛛丝马迹,他不介意,什么都不介意,哪怕明知施行重聚三魂七魄的术法乃逆天而为,轻则经脉尽废,重则遭反噬而性命堪忧。
他只要师姐能平安回来。
说好要长命百岁的,怎么可以中途食言呢!
二竹弋收好邪神之心,又一次从碧海阁禁地走出来,他静默瞥向少年,那人竟还站在水镜前,便是轻叹了声:“我上次不是提醒过阁主,用心感受么?”
少年一愣。
满目愕然呆住。
思忖再三,二竹弋还是低声道:“归云真人也是八字纯阴的阴生子,当年她留下一瓶心头血,说日后也许能派上用场,那瓶血一直被华掌门收着,我言尽至此。”
没等对方搭话,二竹弋一言不发离开。
少年木然目送二竹弋离去,也沉默半天,他那师伯与归云真人兄妹情深。
他当年曾打碎归云真人的遗物,一盏普通的灯,就已被罚得只剩半条命,若非有青栀师弟把责任全揽走,他怕是早就死了。
心头血珍贵无以复加。
师伯又素来对他嗤之以鼻,能割爱相赠么?
少年哑然许久。
他低头抚上自己心口,微微失笑,最终走进禁地,继续研究重聚三魂七魄的术法。
*
另一边,师徒二人从寒玉棺出来,已是次日夜深。
铺天盖地的煞气不见踪影。
青年锦袍松松散散套在身,整个人湿|透,如刚从湖中捞起,连锁|骨都挂着几滴水珠。
途中,陌归尘昏昏醒醒好几次,最后还是晕倒。
看着徒弟又一次晕倒,雪影无可奈何笑了笑,心情甚好道:“好了,放过你吧。”
而后替徒弟细细擦掉汗珠,又捏出个清洁术,最后帮对方换上一身干净漂亮的新衣裳。
他指尖捏起徒弟下巴,端详片刻,心间无端腾出点不合时宜的良心,让他破天换地放过这张被蹂|躏得红|肿泛|滥的唇。
拇指摁上对方的唇珠,揉捏一下,才开始替人消|肿,又凝视徒弟腰身,眼底涌出股痴迷的扭曲快感。
爱怜抚过本该平坦的小腹,不足两月的肚子,此刻微鼓如三月显怀。
他餍足收手,不紧不慢抱起道侣,乘着月色离去。
回到魔宫护法殿。
路过侧殿时,似还能想起当初用左手提笔写下的书法:
【卿卿如晤】
再落款:二竹弋。
小徒弟果然聪慧,看了几眼便发现端倪,拼出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笺”字,找人对峙。
而他养的那条好狗,竟还真敢向小徒弟透露信息。
雪影捏捏徒弟腮帮:“我们玉玉可真招人稀罕呀。”
他也不管陌归尘能否听见,挽起抹邪魅狂狷的笑,耐人寻味道:“为师也非寡情薄义之人,当然要好好留他一条狗命,不然都没人这么热衷于替师父说好话,你说对吧?”
雪影迤迤然来到主殿。
整座宫殿忽而如幻境破碎,露出原本模样。
他低头垂视怀中人。
小徒弟一定不知道,自己天天跑来静坐的护法殿早就被自己的师尊粉碎,再用移形换影的术法,把魔神殿的寝宫移花接木到此。
更不知道,自己回回托腮发呆时,师尊其实就在暗处,一动不动欣赏着那一颦一笑。
又或者,偶尔困倦之下倚靠而睡的墙角,其实是师尊的胸膛,诸如此类情况,太多了。
他笑着喟叹。
真是个可怜的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