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捅不捅?(1 / 2)

    56.

    “噢。”雪影佯装惊讶,视线从铮亮的利刃收回,颇为遗憾感慨道,“这么快就发现了。”

    “而且,翻脸前,还晓得先坑为师给你灌……”

    雪影狎昵一顿,特地将某个字眼重咬了一下,指背也若有似无碰过陌归尘平坦的腰腹,玩味道,“灌点修为。”

    他纵容笑道:“狡猾。”

    “多亏师尊教得好,兵不厌诈。”

    “如此看来,又是为师的功劳?”他话锋一转,如同个为徒弟深谋远虑的好师父,善意提醒道,“够用吗?可要再来些?不然等下若是打架打输,哭鼻子,为师可不哄的。”

    徒弟没理会他的调侃,转手拿出幅丹青。

    画中人红衣加身,神情漠然俯瞰大地,宛若尊凌驾众生的神祇,根本不是闻笺。

    陌归尘唇角挽起讥讽:“你欺我眼盲,偷龙转凤骗我,还把我和闻笺一起画的那幅画烧掉。

    “你无耻!”

    他三下五除二撕碎这画,一把甩向对方,丹青纸屑纷纷扬扬,落在火光中,化作灰烬。

    雪影目光游移回徒弟身,操着一贯气定神闲的姿态:“大概是从哪里开始怀疑?”

    陌归尘直言道出疑团:“很早以前我就发现,所有事情首当其冲的固然是我,可是真正受到实际伤害的,从来都不是我

    “我在地牢见过华云舟,他曾说师尊回过一趟浮华派,可那个时间段,闻笺分明还被我锁在魔宫竹屋。

    “我不知你目的,但我猜,你在拖延时间。”

    “那又是怎么猜出你那位左护法是为师的人。”

陌归尘:“他喊我殿下。”

    雪影:“仅此而已?”

    陌归尘:“他称呼你尊上。”

    陌归尘:“如果在仙门,我不会生疑,但偏偏在魔界,他却先喊的你,再叫的我,你在先,说明他更敬你。”

    陌归尘自嘲一笑:“你方是他真正的主子,主子的徒弟,可不就是殿下。”

    雪影赏识赞了句:“我们玉玉分析得倒不错。”

    而后好笑补充:“其实为师也不知他为何喊你殿下。”

    陌归尘沉默了一下。

    片刻后,有些失魂落魄阖眼:“既然师尊愿意陪我上演你侬我侬的恩爱戏码,哄我开心,为什么不能骗我久一点!”

    “我们玉玉太聪明了。”

    “真的是我聪明吗?分明是你,蓄谋已久,早早部署好一切,又给我刻意透露信息,把线索一点一点抛到我跟前。”

    雪影再次毫不掩饰称赞:“你看,为师就说你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

    “既不行仙门结契仪式,又不走魔界迎娶流程,分明是不想正式承认我,我们走的是凡间民俗嫁娶礼,也算圆你多年遗憾,可拜天地时,你又偏生故意省掉“夫妻对拜”那一下。

    “根本无需为师给任何提示,你心里早就明镜似的,不是为师骗你。

    “是你在自欺欺人。”

    陌归尘哭着笑了笑。

    好半晌,他颤颤巍巍捧出个杏色神元,秋后算账似的控诉:“你敢说你没骗我?是你从中作梗,为了离间我和我朋友,处心积虑,足足铺垫十年,师尊可真够用心良苦,整整十年的温水煮青蛙,可笑到我看见他的神元是杏色的那刻,第一反应竟不是相信他是无辜的。”

陌归尘无声失笑,那笑里含着讥讽与凉薄,还有丝溢于言表的含恨:“从来就没有人背叛我!”

    雪影没理会陌归尘的指责,捡起那个栀子花香囊,掸走些灰尘,郑重纳进胸膛:“乱扔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这话却踩到人痛处似的。

    叫人浑身腾起股戾气。

    陌归尘摸去空空如也的脖子,攥得关节泛白,指控:“那枚能重伤你的邪神之心,扔出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

    “所以呀,为师告诉过你的,真不要乱扔东西。”雪影旋即在徒弟玉白的颈脖挂上条铃铛锁骨链,取代了原本的红绳吊坠。

    他眼神尽是浓重的占有欲,无声欣赏片刻,满意低叹:“真漂亮。”

    陌归尘似感知不到对方的行为,无端冷静从容:“这枚闻笺送我的吊坠为何会在十年意外脱落,掉进幽冥鬼涧,师尊对此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哎呀,好吧。”雪影悠悠捏了捏陌归尘脸颊,无所谓承认,“不是意外,是人为,为师看它不顺眼。”

    他看着他,眉眼尽是游刃有余的神情:“不过这枚吊坠确实能保护你,为师就想,先留着吧,与其无缘无故令其消失,让你心心念念,倒不如等某天,等某天,我们玉玉心甘情愿摘下,亲手扔掉。”

    “嗬……”

    陌归尘轻声笑了笑:“师尊不愧是师尊,你总有那么多方法拿捏我。”

    那笑过后,整个人再度陷进种诡异状态,如同被剥离情感般,空洞麻木。

    “正如你不想在我口中听到闻笺的名字,你也有方法让我不说,可那怎么可能是闻笺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无名火再起,掏出本话本,摔到对方颈脖:“这话本,你写的吧,一直都是你在有意无意引导我。

    “我的每一步都在你的算计之内,就连这魔尊之位,怕也是你在背后推我上去的。

    “师尊。

    “你给过我选择吗?”

底下人没回这句诘问。

    陌归尘听到戏台坍塌的轰隆声,烟团呼来,热风灼灼,撩拂肌体,叫他也似葬身火海,窒息,无助,心如死灰。

    或许,这一趟人世,本就不该来。

    额角忽而袭下点凉意。

    陌归尘眼前旋即一片清明,是师尊又给他施了术法。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眸光止不住沿着师尊的下颌往上移,一点一点掠过,临到鼻梁那刻,蓦然怯住。

    奈何还是按捺不住,又往上瞟了眼。

    刹那与双眼眸对视。

    那人目中含笑,一模一样的脸容,却总差些味道,只一眼就可知,那绝非闻笺看他的眼神。

    陌归尘失意撇开头,嘴角染上讥笑,毫不留情嘲讽:“邪神不是自诩幻化万物么?

    “怎么连自己的眼神都无法复刻回来?”

    “重要么?不都是为师?”

    陌归尘嘴角蕴着丝凉薄,冷漠吐字:“重要。”

    雪影没纠结这话题,自顾自感慨万分:“我说做的时候,我们玉玉怎么哭得这么可怜呢,原来真在哭丧呐。”

    “你混蛋!”

    陌归尘一拳头抡了过去。

    肉身成神的人,宛若铜皮铁骨,岂会轻易受伤?

而那日能被徒弟倒刺划伤口腔,无非是拿捏住对方的心理,让人心甘情愿躺到他身下的一些小手段罢了。

    雪影挑眉,爱怜握上陌归尘的掌,朝徒弟白里发红的指节轻轻吹了口气:“都给我们玉玉打疼了是不是?”

    又轻轻揉了几下。

    陌归尘抽开手:“都是你,一定都是你,我的朋友,我的师姐师兄,我的爱人,都是你,把他们从我身边一点一点夺走。

    “为什么要害他们?”

    雪影置否:“你的那位二师姐命格有损,反正也命不久矣,自然是要死得其所,物尽其用的。

    “为你而死,是她荣幸。

    “也只有这样,我们玉玉方会在往后的日子里,认真活下去。”

    他爱怜抚摸陌归尘眉目:“闻笺把你教得太好了,也没有人比师父更懂你,我们玉玉不会为爱而死。

    “他从来都是为爱而生。”

    陌归尘摇头,无声落泪。

    一个吻,毫无防备降落,陌归尘挣扎推开对方,那人却反手摁来他后腰窝,紧扣他后脑。

    热息裹挟炽热的爱|欲。

    一点一点占据理智。

    哪怕内心在颤抖,在抗拒,却还是没能否认,他紧绷的脊背在对方怀里,自觉地卸去力度,因被抚|慰而松懈下来。

    比任何安神药物都奏效。

    那是师徒二人几十年相伴积累而来的,无法轻易抹掉的眷恋。

    又或者不止……

还有份藏在骨血里的,与生俱来的,无法割舍的依赖。

    那点几不可察的崩溃啜泣,被一点点碾|碎,吞进另一人的口腔。

    好半晌后。

    陌归尘茫然睁开眸,看到大火还在烧,连片浓烟滚滚。

    排山倒海般翻涌,热潮的尽头,是片雪袍。

    那瞬,他骇然醒神,反手掐住雪影脖子,须臾退出对方怀抱,跌跌撞撞跪伏。

    “你把师尊还给我。

    “还给我……”

    陌归尘双手撑在地面,像个走丢后还摔倒的孩子,倔强弓紧腰身爬起,嘴里还喃喃重复:“师尊,师尊……”

    “师尊……”

    雪影弯身把人搂起,细细擦着徒弟沾满灰尘的素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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